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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了五十分,那就表示他的实力只有五十分,不是吗?既然这样的经济状况一直持续,那就表示这是常态,一直心存侥幸的国家是没有未来的。说到失业率,究竟是谁规定得替所有人准备工作不可?至少我没听说过这回事,那只是有人搞不清状况罢了。人口过多,没有那么多的工作,简单至极。”
“啊,不是的,”志柰子好不容易才插上嘴,“我是说那个四十亿彩票的新闻很厉害。”
“这个吗?”户田打开报纸稍微看了一下,“这还真走运。”
“户田先生如果中奖的话,也会很高兴吗?”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无聊透顶的问题。
户田的皮肤好到不像是年过六十的男人,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对志柰子一笑,“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你也想要四十亿吗?”
“那当然。”志柰子也笑着回答。
“想要的话,我就给你。”
“您别开玩笑了。”
“只要做你该做的,我自然会给你。”
志柰子无法直视户田,心中涌起一股当场被他脱光衣服强拥的不快。
“这世上吗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户田讲这句话的嚣张态度,简直就像这句话是他发明的。
志柰子无法再说出“您别开玩笑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和挫折、失败无缘的人,那一定是户田。只要他一发现人气正在上升的海外画家,便立刻和对方签下终身契约,不断地收购他看上眼的作品。他精于计算、头脑奸巧、行事风格和同龄男性及同行大不相同。
户田本来就是“户田大厦”的第三代富家公子,从出生之际就被培养为拥有全国各地房产之经营者。他经常把“我从小就被灌输这个观念——狮子的孩子,就算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仍旧是狮子”这句话挂在嘴边,“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来金钱是生存的必需品。”
再者,户田也绝非只安与经营大厦租赁业务,他一边当包租公,一边进军美术界。志柰子虽然不清楚户田的理由或是他有什么胜算,不过身为画商,他也做得有声有色。
户田总是立刻锁定前途有望的画家画作,并取得贩卖权。而且,他不会马上抛售,这是拥有雄厚资金的人才能运用的方法。志柰子想起某人男人曾经这么说过,“对户田先生来说,画作只不过是一种股票,”对方一脸悲伤地说道,“是以画笔画出来的股票。他认为画的价值不在于画家的想象力,而在于价目表上的几个零。”
“你听好了。”身旁的户田仍在喋喋不休,“不论爱情还是宠物通通可以标价,然后再慢慢抬高价钱。你不就是我买来的吗?”
志奈子无法反驳,因为她的确背叛了恩人,与户田签下契约。
“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
志奈子见过户田身体力行这句话,只因为他不想经历一段吵闹的旅程,所以大手笔地将一节绿色车厢的乘车券、特急券和绿色车厢全部买下来。他也融资给政治家,有时候还会说“那个议员虽然顶上无毛,不过看在他跟我低头鞠躬的份上,那就借给他吧。”然后打电话给下属。几十分钟前,志奈子亲耳听到户田打电话指示下属融资给某议员。
“请问今天的预定行程是什么?”
“我要介绍你认识仙台的客人。”
户田下流地笑了。志奈子心想,对方一定对她的画作毫无兴趣,她不禁郁闷了起来。想起那个曾对她说过“你不可以放弃画画”的男人,对方是户田画廊的员工,虽然没钱没势,却十分懂画,也很欣赏志奈子的作品。
“《联结》是幅很好的画。”在两人最后一次交谈之际,他仍旧称赞了志奈子的新作,他也察觉到了在其中灌注的理念。“这幅画有接力的意思吧,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交棒给某个人,我的今天必定与他人的明天有所连结。”他这样说道。
他总是注意着年轻画家,一直希望能够经手不卖也无妨的好作品。因此,志奈子对于他辞掉户田画廊的工作,选择独立一事,一点也不意外。
对方告诉她“我希望能开一家替你们这样的画家做事的画廊,就算小也没关系”之后,尝试独立开业,因为他相信这世界就是靠着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才能稳定运作的。
然而,他的画廊并没有开张,因为他所接触的画家都转身离去。
再也没有比这更凄惨的了。遭遇所有信赖的画家背叛,连一幅画都无法在自己的店里挂起,他就这么消失了。
那时的志奈子,亲眼见识到户田用金钱的力量,轻易地摧毁一个人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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