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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二人下山以来,沿提岚河一路东行,至抵浮戏之川改而北上。
离冷脚程极快,平日只管跑基本不说什麽话,这打听套话的活自然就落到了月析柝头上,整日与小二套近乎、化身当地人体察民情、与过路人称兄道弟把酒言欢……
月析柝不仅没累瘫还混得挺滋润,论武功他绝对不是离冷对手,可这与人沟通的法子,他可甩了离冷一大截。往往前一秒他还毕恭毕敬地问路借宿,下一瞬已与那人勾肩搭背哈哈大笑起来,热络熟稔的速度令人咋舌。
所以,即使离冷的受欢迎程度在提岚派稳居榜首,不少女弟子为了能有机会和派中第一一起而想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想和月析柝下山历练的弟子也不在少数。毕竟身边有个自来熟活络仪,到哪都好办事,这也是月析柝常年在榜上居高不下的最大原因。
离冷是否享受这个好处不得而知,总之月析柝玩得很开心,一路搅和得风生水起,日子过得似乎比在提岚派更加舒坦。
到浮戏之川与蔓蕖江交汇便不再匆匆赶路,两人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地方必要停顿几日好好留意太师叔的消息。短短数日,足够月析柝尝够当地风土人情,不少时候还顺手为当地人解决疑难杂症,狠狠过了一把当大侠的瘾。
离冷多数时候都不会插手,只有月析柝粗心大意弄错情况或这事著实摊子太大,离冷会在他将事情搞得一团糟之前迅速解决以免留下後患。
比如有次抓捕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盗,结果月析柝被那迷药熏倒昏了一天;或是调查乡里偷鸡案件,追贼手时不小心打烂了一间店铺的瓷器反倒被扣下;又或是在山里遇上狡猾的精怪,被骗进陷进爬不上来,险些被猎户当做猎物用柴刀砍死……
面对脸上看不出喜怒的离冷,每回月析柝都微微红了耳根,羞愧地低头认错,心中暗暗决定不能再出洋相叫师兄来救……结果,无论月析柝如何壮士断腕,情况依旧不变,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如此这般,他们缓慢行进蔓蕖江上游的热闹城镇,桃花坞。
时至二月二,也近打春,每家每户高高兴兴地忙进忙出,和面的和面,做饼的做饼,见著外人也都是喜气洋洋。
月析柝嘴巴甜,老老少少都喜欢他,乐呵呵地将薄饼面团往他手里塞,甚至还有硬拽了他进屋剃头穿耳的……月析柝手忙脚乱地回绝,慌不择路地逃出来。
甫一出门就有娇羞少女红著脸送上酥糖,声音细弱蚊蝇:“……公子……”
“啊?”月析柝摸摸後脑勺,眼睛亮亮地望著她。
“……拜托转交给那位公子……”少女羞怯地朝他背後看了一眼,撇头慌慌张张地跑了。
月析柝捧著酥糖转身,离冷面无表情地立在那,神色冷清地看过来。
月析柝胸闷,顿了一顿,大步过去,笑道:“师兄,刚有人送我酥糖,你要不要尝尝?”一面说一面扔了一枚到嘴里。
离冷看都不看,转过头去。
“哎,你知道不?那客栈方才来了个红头发的人,长得跟个魔头似的。”
“我听说了,还说他连眼睛都是红的!他真的是人吗?”
街边窃窃私语飘进月析柝耳朵,酥糖还没吃完,他连忙嚼几口囫囵吞下,上前询问:“冒昧请问二位,那位红发之人入住的是哪家客栈?在何处?”
依人指示,离冷与月析柝循迹而去,方至客栈门前就见一人步出,一头绯红长发,煞是显眼。
远远瞧见那人轮廓,月析柝一愣,道:“太师叔有这麽年轻吗?”
既是掌门的师弟,掌门虽然看起来不过花甲之年,其实都七十了,太师叔再年轻,也不至於和他差不多年纪吧?
离冷已提步追去,月析柝也赶紧跟上。那头红发虽是好认,却是走得极快,穿梭於车水马龙的热闹市集中,一不留神就晃花了眼。两人便纵身跃起,以免弄丢了好不容易寻到的太师叔。
那人离了人来人往的大街,穿过一条巷子,此处离人声鼎沸的长街仅隔一条马路,却是清净不少,像是故意为之,他拐了个弯站定。
“出来。”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房上两人听真切。
月析柝一怔,这麽快就能察觉被人跟踪,他方才小看了这人,莫非他真是太师叔?
脑袋忽地被拍了一下,月析柝回神便见离冷飘然跃下,对那人作揖一拜,平声道:“弟子离冷,拜见太师叔。”
月析柝尚在思索离冷为何拍他脑袋,就听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