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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更没关系了。”
“那是什么,究竟为了什么!”偏出轨道的情绪,在一刹那后又返回原道,陆航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双手牢牢地攥着。
“还记得那个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变成残废的人么。”
陆航和石绍杰对视了一眼,一个回应以肯定的鼻音,而另一个则连连地点头。
“他死了,就在我们去课外实践的前几天。他从自己学校的教学楼上跳下来,听说那时正是放学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
“怎,怎么会这样?”
夕阳终于突围,肆虐般地侵蚀不一会儿便占领了整片天空,三个身影重叠了又分开然后又重新融在一起。
连凯敛去了笑意,眼睛被刘海的阴影覆盖住。
“他一直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书包经常被扔进厕所,早上交上去的作业本下午会变成一堆碎纸出现在他的课桌上,还有嘲笑和奚落。可这些早就算不上什么了。他已经连着好几个月都没吃过午饭,饭钱全被学校里的小混混给挖走了,不能反抗,只要说个不字,就会换来一顿暴打。”
“这些学校应该都知道吧。”
敛去笑意的嘴角,对着陆航显出一抹冷笑:“知道,但知道的都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他们只是一再规劝他要和同学多交流,要学会交朋友。”
“校方从来不会把过多的注意放在这个上面。”
“是的。”
“难道,就任他们欺负?”
“绍杰,如果全校几百个人里只有几个受欺负的或是欺负别人的,那所有的问题都会归结到他们个人身上。那样一个被班级排斥的同学,被所有的人都不喜欢的人,症结便很容易归属到他的身上。就连他的父母也不以为然……”
“直到……那次,在教学楼的天台,那些人威胁着让他把所有的衣服都脱光,然后用打火机点着,要他就那样光着身子走回去。他看见衣服被点着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了了,拖着腿大叫地冲向那个点火的人紧抓住他,带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两个……都死了?”
“不,他死了,另一个活了下来。不过,摔得很重。”
“连凯,你要转校是……”
“一切的恶果都是我种下的,就因为他的残疾才会被别人另眼相对,被别人当狗一样……”
“阿凯,这些跟你根本没关系。”
天际深处的血红色,一点点渐渐变浓。笑容重新显露然后又没进一片阴影里:“我说服不了自己,去参加他葬礼的那几天里,我想了很久却想不到任何可以让我解脱的理由。”
晚上,更多的时候陆航都在想着傍晚的那一幕情景。手里的笔停滞了很久,字体再次流畅地出现在作业本上时,时刻已经凭空地消失了半个钟头。
连凯的心意并不太坚决,在石绍杰竭力地为他开脱并且相当拼命的挽留下,他亦表现出了含混的犹豫。而那时的自己,站在那里听着石绍杰每一句话默默地不作任何声音。觉得自己能说出比石绍杰更高明更有说服力的话来让连凯留下,比那个傻子说的那些可笑的话更加……可为什么自己连一句都说不出来,站在影子的一端只是一味地听着。最后听到石绍杰的那句:“就算是罪犯那也是在监狱里赎罪,而不是在犯罪现场赎罪。”的时候,短暂的几乎难以分辨的,或许连一秒的长度都没有的一瞬里心中拂过一丝笑意,伴随着那点笑意一起的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膨胀的不安终于得到释放,仿佛找到了可以着落的地方,隐隐地并不明确却无端地信任那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之后在学校里,陆航数着每一天的日子。连凯没有再提要转校的事,起先几天还比较紧张的石绍杰也渐渐地平复下来,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后,终于到了连提都不再提起的时候。
而陆航却一直保有那份鲜明的不安,心里每划掉一天,那份不安就越发鲜明地显现。
毫无声息地扩张直到答案被揭晓的那天。
雨水逐渐变得充沛起来,浸泡在其间的生活也开始变得平静起来。一周里,似乎是第二次或者已经是第三次了吧,班主任不断提醒着临近的期末考,还有分班的事。同学间也把“你到底选理还是选文”当作招呼般地不断问候来问候去。
“阿航,你肯定是选理科吧。”
“嗯。”
“阿凯,那你呢?”
“还没想好。”
“英雄呢?”
“我大概选理科吧,家里人都让我选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