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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她们挤在梧桐苑的一张床上促膝夜谈,她问薛沁,有没有喜欢的人。也许夜色的遮掩让薛沁脱去了白日里的怯懦,帐子里明明没有光,她的眼睛却那么亮。秦蔓芸永远记得那一刻,身边的女孩温柔而满足的笑着道,她喜欢孔先生,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就很好。
那时候她们都还未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时候她们不知道有些愿望不实现要比实现了好。年少时最初也最牵动人心的爱,离散后留下的刻痕也会是最深的。
第二日清晨,薛沁剪短了长发,看起来又是与从前别无二致的那个薛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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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隔壁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巨大嘈杂的乐声,夹杂着一些哭声和模糊的人声。罗副官出门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隔壁的家主苏清让病逝了。薛家与苏家平日里有些往来,薛鸿霖于情于理都该登门吊唁一番。谁知他带着秦蔓芸才进灵堂,还未与苏清让留下的遗孀许太太说上几句话,一伙人就在一对中年夫妻的带领下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老父尸骨未寒,已长成的孩子就要与年轻后母分家产——世间屡见不鲜的事件。薛鸿霖只得带着秦蔓芸折回了梧叶别院,临走时,秦蔓芸见那许太太虽然眼底还带泪,对上那对继子夫妻倒是一点不畏惧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会太吃亏,于是心中稍安了些。
这一日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二人慢慢走回自家院中,望着冬日暖阳穿过稀疏的树影投在地上,不由在掉光了叶子的白玉兰树下驻足。
“润之,全唐诗里有首诗——”
“你知道我不爱读这些。”
“知道你读书少,我念给你听,‘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我从前并不觉得如何,这两年却渐渐有些感悟了,这诗里讲的真是世上最悲哀的一件事。人一辈子能遇见的不过就那么些人,能产生好感的人也许很多,最终能走到一起的人却寥寥。在遇见最终的那个人之前,我们并不能知道对方到底身在何处,是英俊还是丑陋,是健康还是疾病缠身,甚至那人因为在世间等得太久而老到死去了呢。爱情真是最不可捉摸的事,可我们依然会为了这一点不可捉摸的爱奋不顾身。”
“蔓芸,我们不一样。”
“是啊,我们在恰好的年纪遇见了。”
薛鸿霖不会明白,为什么秦蔓芸明明是含着笑望过来,他却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隐秘的忧伤。他们本应阻隔在各自的时空里,各自体味悲欢离合,然后生老病死,注定耗尽一生寿元寻寻觅觅都不可能相爱相拥。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命运的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你们的相遇,是作者的脑洞。
☆、第三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修了下最后几段。
快结尾了卡的不像话,唉。
南城薛府,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大门口。副驾驶座上的青年率先下车,绕到车身另一侧为车内人开了车门,随后恭敬等在一边,车内很快走出一个敛眉肃目的军装青年。这一大早出现在薛府门口的二人正是薛鸿霖和罗副官,他们并未在门口逗留,略交谈了几句便一前一后的相继入了府。
今日是元宵节,薛鸿霖本与秦蔓芸说定一起出外游玩,不料顾副官来的更早——薛司令命薛鸿霖回府处理公事。前几日薛司令便一直派人三催四请的,只是都被薛鸿霖拒了,秦蔓芸想着他们父子间若真闹僵了也不好,虽然心内有些失望,仍温言劝着薛鸿霖回去了,只是说好入夜后等他赶回来一起看灯。
这边薛鸿霖进到书房里,同样军装笔挺的薛安昶薛司令将他的二儿子上下一打量,从鼻子里冷冷哼了声,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扔过许多份公文来。薛鸿霖懒得管他爹在想什么,捡起公文便看了起来,书房内气氛倒奇异的平和。想象中父子见面的火爆场面没有出现,紧张的守在外面的罗副官、顾副官并薛司令的几位副官都松了一口气。
堆积的公文全都处理完已是近晚时分了,这还是薛鸿霖中间没有停歇拉着罗副官一起赶出来的。薛鸿霖本想立刻赶回梧叶别院,薛司令此时倒好似来了兴致,非要他留下一起吃晚饭,得到消息赶来的董太太也一直拉着他,劝说了几句便红了眼眶。对着薛安昶的要求薛鸿霖尚可拒绝,对着大哥留下的遗孀那一句“不留”却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了。算着若是路上加快速度也许回到安童古镇还能赶上陪秦蔓芸看一会儿灯,薛鸿霖默默随着收了泪喜笑颜开的董太太入了座。虽说今晚只是一般的家宴,董太太仍为了薛鸿霖的出席开了宴会楼顶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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