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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亲密的举动。威廉看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苦笑一声,也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胡乱寻了个借口便先行离去了。
“你的事情办完了么?来的这么急,顾副官告诉你的罢,我现在没事了。”与威廉谈过后,秦蔓芸安心多了。倒是薛鸿霖,来的时候也许是发了急,一向笔挺的军装上多出了许多褶子来,额上也渗出些许汗珠来,秦蔓芸看着有些心疼,上前掏出自己的手帕替他擦拭。
“你知道我并不想你难过的,只是你爹也许听到了那些流言,一时气愤。”薛鸿霖握住她擦拭的手,军帽下黑沉沉的眼一瞬不瞬的盯住她,生怕看漏了她一丝的不快。
“我知道的。你看看,都是你,害我无家可归了,你要怎么补偿我?”秦蔓芸笑着挣开他的手,不愿再多谈,转开了话题。秋风送爽,二人干脆沿着小径慢慢散起步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日定情的芦苇荡来,二人又悄悄坐进了遍地的芦苇里。
“蔓芸,也许你要说我是自私的。这点我承认,可我也不是生来就这样的。我虽然为着舍不得你的私心强留你在我身边,可我又衷心希望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指不定我是个短命的,哪天我上了战场,一枪打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一枪打死了你,我的故事就完了。”薛鸿霖却不答,也没看她的眼睛。从秦蔓芸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帽檐下漏出的几缕额发,勾的她总想伸手去摸。可是薛鸿霖的话却让她愣住了。他继续道:“真的,从小我就是个不耐烦说话的人,为这,大哥不知道教训了我多少次。一旦对着你,我却又有这么多奇怪的话。你看你的眼睛和你的手,娇嫩无邪,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大苦头的人。你一定不知道,一直以来在你心里最崇拜最无所不能的人,甚至昨天还在跟你说回来如何如何的人,再回来的时候就剩一个残缺的尸体对着你,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还有我母亲,因为担心丈夫和她的几个孩子,把自己弄得半疯了。蔓芸,明天真是一个最不可琢磨最无法把握的词。十九岁之前,我每天的生活就是被押着看书、习武,有空就和朋友出去骑马乱跑。看到了你,我第一次想认识一个女孩,但我不认为会有什么困难。我以为世界就应该是这样的,困难和不可能都不在我的人生里。直到毫无预兆的一天来临,我大哥的尸体被人抬了回来,一个家立刻就没了一半。之后我才知道,快乐、平安、爱情、健康,这些都是不由人控制的,我们明明那么弱小,却拼命说,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要一辈子快乐,好像我们说了就能成真一样。”
“你不愿意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也就算了,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秦蔓芸只觉得浑身发冷,嗓子发涩,强笑道。“我知道,别人眼里总是我配不上你的,我们两家又是那样的情形,大约也很难有个好结局。可是管他呢,我和你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什么天长地久,我只知道,如果那一刻不答应你,我以后也许会遇见其他更好的人,但我也一定会抱憾终身的。”半晌后,她才学着他的样子,也不看他,自言自语似的说。
后来他们再没说些什么,只是那一天的谈话,却总像烙印了一种不详的印记在她的心中。
☆、第三十一章
惜音苑红砖小洋楼的琴房里,钢琴声已经断断续续的响了一个早上,守在门外的健壮仆妇和北枝都站得有些七倒八歪。那些仆妇们虽说是被五姨太派来的,不过她们都是机灵人,并不见如何卖力执行五姨太分派的任务,每日里也只是应个卯罢了,当然她们回去如何交代那又是另一套说辞了。天渐渐冷起来了,琴房里还好,笼起了火盆,又有窗外暖融融的阳光照着,走廊里站着的她们就不好受了,因此众人都盼着今日能早些下课,她们好去厨房里弄口热的暖暖冻僵的身体。
忽然楼下的大门处传来了铁门被拉开的“吱呦”声,不多时木楼梯上便想起了来人沉稳节律的脚步声,众人早已打起了精神站直了身子——不管来人是谁,被看见那样懒散的样子总是不好的。黑漆漆的楼梯口处出现了一个穿着银灰色副官服的清俊年青人,他微笑着向想要开口打招呼的众仆妇做了个手势,制止了她们出声,以免打扰屋内上课的众人,一边迈着长腿走到了琴房的门外,隔着门上镶嵌的玻璃门洞向内张望。秦蔓芸和薛沁都端端正正的坐在钢琴前,威廉则规矩的站在薛沁身边,指导着薛沁的指法,秦蔓芸独自在一旁对着曲谱练习着。琴房里的三人教的教,学的学,都很认真,并没有注意到门外多了一人。
“笃笃”清脆的敲门声让屋内的三人都抬起了头,来人推开门,温和有礼的开口,“桑切斯特先生,麻烦您随我去一趟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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