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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满堂好。
兰妲虽跟著旁人一同叫好,心下却总偏向自家人些,觉得三成班这小生扮相不若重英潇洒,摆开架式又不如重乔耐看,正嘟哝著,一个不小心便走了神,直到杨宗保高呼:「听爷一令呐!」方把她给吓得回过神来。
那四个宋兵分站在台上,自不若兰妲可以说出神便出神,此时忙应了声:「啊!」
杨宗保这才抓稳了手上马鞭,唱道:「杨宗保在马上忙传将令,叫一声众兵丁细听分明:萧天佐摆下了无名大阵,他要夺我主爷锦绣龙廷。向前者一个个俱有封赠,退後者按军令插箭游营。耳边厢又听得銮铃声震……」
宋兵们一听这句「銮铃声响」,随即井然有序地往戏台右边移动,待他们摆下了阵仗,杨宗保方下令:「军士撒下绊马绳!」
这句「军士撒下绊马绳」一出口,全台下的观众全乐了,一个个竖起耳朵、睁大了眼睛,就怕漏了什麽──不为别的,只因接著便是四郎杨延辉要上场!
果然,那四个宋兵才做了撒绳的动作哪,屠二才便由个马夫引著,神气活现地上台来了。怪道这杨四郎却先行至台边,一把拿起那瓶香槟来,也不用杯子,背过身去便咕嘟嘟灌下了大半瓶!台下见他当真拿洋酒饮场,就是一阵乱糟糟地叫起好来。
却说屠二才满足了酒瘾,这才提起马鞭来到台中,亮相後便是一阵快板:「适才关前盘查紧,乔装改扮黑夜行,眼望宋营灯光影,刀枪剑戟似麻林。大胆我把宋营进,闯进御营见娘亲!」
说时迟那时快,四个宋兵作势把绊马绳这麽一拉,要绊倒那杨宗保──屠二才当即配合著将手上马鞭一甩而出,宝剑在腰上大力晃著,头顶上的大红风帽更是随著动作翻起,露出後颈上那令箭来,接著屠二才便如行云流水一般,整个人顺势往前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此时台下见他真带了宝剑、令箭翻吊毛,更是喝采不绝!──怎知屠二才这吊毛刚翻到一半呢,竟惨呼一声,真摔了下来!只听「砰」地一下,他颈後令箭应声而断,却是个木头做的。作家的话:
《剧说》第七章 压轴《行路》
亲眼看著屠二才这麽一摔,所有人都给吓著了,慢说台上的宋兵、杨宗保全傻在那儿不敢稍动,就是後台的几个演员,听见外头如此大动静,亦不管妆才卸了一半,便赶忙跑上前台来,见了这副景象,一个个均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演员既如此,本还指望让屠家班给这晚酒宴大大生色一番的马白面,脸色自然更是难看,猛地一拍桌子便站起身来,对著台上吼道:「这演的是什麽东西!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有脸跟你爷爷吹牛皮!还不快带著你手下那些个废物,从这府里给老子滚出去!」
他吼得虽凶狠,屠二才却不知怎地,只是俯躺在那儿,动都不动一下。众人围在一旁,只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间也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方有个常在马家出入的警官大著胆子道:「马先生,我说这事儿离奇,平时看戏可从没看人这样摔过,别是那酒有什麽毛病……这样了吧?」边说著,又对著马白面暗中比了个「死」的手势。
「呿、老王你少在那胡说八道的!乌鸦嘴!」马白面看似也有些著慌:「依我说,他是当场出彩摔丢了面子,不敢起来呢!喏、林管家,你上台去瞧瞧去,让他甭在那儿挺尸了,我不罚就是。」
林大爷听了那王警官的话,心里实也有些怕,可毕竟他跟著马白面这许多年,也算得上是个老资格了,自忖这辈子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便大著胆子上了戏台,伸手就去探屠二才的鼻息。
「老爷,没事儿!屠老板还有气呢!想来只是摔晕了,歇歇就好的!」
众人一听屠二才没事,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好好儿地,谁想看见死人哪!
屠大娘在院子里听到消息,这时也忙赶了过来,指挥著屠家兄弟一边一个,把屠二才先抬回他屋子里去歇著。留下其他人帮著将一团乱的戏台给收拾齐整。唯独翠翎也不管旁人如何好言安慰,硬是抱著屠二才哀哀哭泣,一口咬定了有人要害她男人。众人没奈何,只得让她跟著回去照顾屠二才,屠家兄弟重又跟了屠大娘回戏台去料理善後。
待众人收拾完东西回到院子里,正要去瞧瞧屠二才的情况如何,却见翠翎把屠二才那屋子的房门给关了,自己坐在厅堂里,一双大眼睛几乎连眨也不眨一下,盯著那房门骨碌碌地转动。
「翎官,你回屋里去吧,在这儿乾坐著,师傅也不会早点醒的。」流明见翠翎那全神戒备的样儿,不由得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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