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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的;我知道我奇特的谐韵在它的里面。”
她没有再说话。我见她肤色浅黄,颈项上精致的金项链,闪烁着秋云辉映的那种柔和的光。她眼里含着迷茫的惶恐,像怕谁与她不辞而别,远走高飞。她踌躇的双腿没有发现哪儿是她的院墙。
在倥偬的人生旅途中,我期望的仅仅是与她见一面。
不久她去了。
旧屋
街道的年轻人成立了俱乐部。
我一楼的房间借给他们使用,他们开会给我戴绚丽的花环;我赢得了纸上的赞扬。
下班回来,我看见闲置了八年的屋里异常热闹。他们有的脚跷在桌上看报,有的打扑克,有的争吵得面红耳赤。屋里烟雾腾腾,空气污浊。烟缸里积满烟灰、火柴、烟蒂。
我每天靠他们海阔天空的胡聊充填我黄昏的空虚,十点以后,人去屋空,地板上卧趴着残余的话题。外面传来有轨电车嘎当嘎当行驶的单调的声响。我偶尔听听几张翻来覆去听腻了的唱片。
今晚没有人来。他们聚集在哈奥拉车站,欢迎一位名字与海滨的掌声胶合在一起的贵宾。
我熄了灯。这些所谓现代派,所谓时代的尖兵,几个月来首次没有光临我的一楼。
八年前,漾散在空气中的摩挲和隐约的青丝的气息所勾起的遐想,融合在一楼屋里每一件杂物中。
我侧耳静听,那张花床罩盖着的旧空床仿佛在诉说往事。祖父在世时栽的那棵古苍的穆仲甘特树,伫立在无月之夜的幽黑中。街道对面的楼房与这棵树之间的天空中,闪耀着一颗星。我凝望着这颗星,一阵痛楚涌上心头,这颗星多少个夜晚曾在伉俪生活的潮水中闪光呵。
如烟往事的一幕,至今历历在目……
一天上午我杂事缠身,无暇看报。傍晚拿着报纸,坐在这间屋子的窗前这张椅子上阅读。她蹑手蹑脚走到我身后,一把抢走报纸。嬉笑声中展开了争夺。我夺回报纸得意地坐下阅读时,她突然揿灭电灯。那天迫使我认输的幽暗,今天笼罩我的全身,好像那天灯灭的寂静中,她用充满嗔怪的无声微笑的双臂,紧紧地搂抱着我。
蓦地,一阵夜风吹得树叶萧萧作响,窗棂瑟瑟抖颤,门帘惊慌地翻卷。
我镇定地说:“是你穿着桔黄色纱丽,从冥府回到你的屋里来了么?”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听见无声的低语。“我回到谁的身边?”
“难道你没有看见我?”我问。
我又听见:“我来到人世,认识了我永远年轻的情人。这屋里我再没有见到他。”
“他在什么地方?”
她柔声地说:“他在我在的地方,而不是别处。”
这时,门外响起了喧嚷声,他们从哈奥拉车站回来了。
管家讲的故事
烛台上的铜油灯,隔一会儿拨高灯芯,以增加光亮。和象牙一样光洁的地板上铺着几张草席。小孩们围坐一圈。墙隅里光线黯淡。
管家穆罕年老体弱,染黑的披肩长发梳得平顺熨贴。皮肉松驰,眼珠几乎凸了出来。四肢的骨骼颀长。沙哑的嗓门时而粗浑,时而尖细。他的经历富于传奇色彩。他坐在我们中间讲大盗罗库的故事。我们被精彩的情节所吸引,激动的心像南风中飘动的树叶。
开启的窗外是胡同,昏黄的煤气灯的灯杆似呆立着的独眼妖怪。马路左边树影斑驳。胡同口的大街上走过卖茉莉花的花匠。邻居的狗无端地狂吠。门厅里挂钟敲了九下。
我们出神地听着罗库如何劫富济贫。
穷婆罗门达得拉塔要为儿子举行受戒仪式,罗库捎口信儿给达得拉塔:先生,不能光膜拜神像,不要为仪式的开销犯愁。他写信给鱼肉乡民的村长,叫他拿出五千块钱,立刻给达得拉塔送去。一位寡妇交不起官税,要卖掉她的房屋。罗库闻讯夜里“拜访”税收官,一张空纸替她交了田赋。临走时说:“你欺骗了许多穷人,让你罪孽的负担轻一些吧。”
有一天半夜里,罗库提着抢劫的财物回去。他轻便的小船系在榕树荫影里。途中他听见办喜事的一家人在哭泣。新郎吵完架扬长而去。新娘的父亲抱着迎亲队头领的脚不松手。
路边浓密的竹林里,突然响起“杀呀,杀呀”的呐喊。天上的星星吓得哆嗦不止。村民们听出这是罗库令人胆颤心惊的怒吼。彩轿连同新郎撂在路上,轿夫们抱头鼠逃。新娘的母亲跌跌撞撞地跑出屋,黑暗中传来她的哭泣和哀求:“求求你,姑爷,保全俺闺女的脸面呀!”罗库像阎王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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