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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可真是好福气啊。”
西平侯夫人柳氏与谢夫人互相见过礼后,看着谢夫人眼热的说着。
柳氏说起来,也是个京都名门里知名的人物,她是庶女出身,嫡姐病逝后听从家里的安排嫁进西平侯府为继室。
西平侯素来花天酒地荤素不忌,和男戏子纠纠缠缠的传闻都不新鲜了,有这么个丈夫已经够糟心了,偏偏嫡姐留下来的儿子江云哲又是个性子古怪的。
江云哲放着世子之位不做,年纪轻轻就去了西南,在贺家军中一点一点打拼起来,如今已经是罗城将军了,前两年刚刚回京述职,今年二十五岁了依然不娶妻。
而因为江云哲放弃了世子之位,最后气的西平侯为柳氏生的嫡次子江云起请封了世子,为此柳家老妇人,江云哲的亲祖母还带着人上门闹了一场,满京里风言风语的传着柳氏居心不良,存心把江云哲挤兑走,让自己的儿子做世子。
所以柳氏的名声在京都里也变得差起来,加上西平侯自身名声也很差,并且只是领个虚职混日子,空有头衔的侯府罢了,众人也都不甚在意。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夫人们提起哪家的恶毒继母,或者心机深沉的妇人,是一定要点柳氏的名字的。
好在柳氏也是个心宽的,自己问心无愧,西平侯和江云哲也都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自家嫡母一向疼爱嫡姐,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想到能得什么好,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真心把江云哲当做自己的儿子看了,也是母慈子孝。
因此她更是盼着江云哲娶媳妇盼的眼睛都红了,因而看见别人家太太带着儿媳妇一起出来上香,都羡慕嫉妒恨。
谢夫人自然也听过柳氏的传闻,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在谢夫人眼里,柳氏也是个居心不良,心肠险恶之辈,便只是淡淡的应酬着柳氏,不欲与之深交。
她的这副做派太过明显,柳氏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别人看不上自己,她也不是厚着脸皮,舔着脸继续热脸碰人家冷屁股的人,所以也跟着笑一笑,便主动跟谢夫人道了别。
倒是陈芸看着柳氏不卑不亢,自有气度的样子,当真是心气宽和,比起谢夫人那种假菩萨,更像真正的名门贵妇了。
陈芸便觉得外界传言真是不可尽信,柳氏眼睛清澈正气,一看就不是那种有坏心肠的人,相反谢夫人这种见人下菜碟的行为,才更让人看不上眼。
进了庙里,陈芸就和刘氏一道陪着谢夫人转来转去,每个殿里都去磕了头,在送子娘娘那里,谢夫人还让陈芸主动求了一道送子符,据说妇人佩戴极为灵验。
“心诚则灵,老二家的,你可要每日都仔细佩戴,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啊。”
谢夫人面色慈爱,亲手把放着送子符的香包交给陈芸,盯着她系在身上,这才满意的笑了。
呵呵,想要大胖孙子自己生去吧,我还怕遗传了你的不良基因呢。
陈芸系上香包后,面上不显,心里早就不屑的腹诽了一万遍。
在主持那里为予深捐了五千两银子的香火,陈芸郑重的在佛前磕了三个头,在人力无法再做什么的前提下,就只有依靠念力了,她只能祈求神佛,保佑予深平安。
当初予深习武也是有她的原因,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予深陪着她去彭城外祖家的时候,才对从军感了兴趣。
因而陈芸是真的过意不去,原先还不觉得,但是予深真的去北疆后,她才开始有点寝食难安的忧虑感。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改变了予深的命运,她身上背负了这样的因果,本就沉重,若是予深此番在北疆出了什么事,她必定此生难安了。
等陈芸从大殿出去,就看到偏殿里,刘氏正在闭着眼摇着一盒竹签,盒子里沙沙的响着,刘氏的手有一丝颤抖,许久后一只竹签从盒子里掉落了。
刘氏一直没敢睁眼,僵直的站在蒲团前,而掉在地上的竹签则被一只素白的手捡了起来。
“下下签。”
陈芸遗憾的告诉刘氏,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是看着刘氏的眼皮猛地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后才睁开眼睛,胸脯剧烈的颤动着,刘氏那一瞬间看着陈芸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那只签还捏在陈芸的手里,因为太不吉利,刘氏也不愿意解签了,只是默默无言的看了一眼陈芸,就转身而去,留下陈芸莫名其妙的僵在原地。
刘氏的敌意陈芸大概能猜到,这一路上她也是故意激怒刘氏的,想要从刘氏身上验证一下自己的思路,只是这年头不要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