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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真先前锦衣玉食,应兰风所给她的都是最好,自然认得这是上乘的洛绣,价值不菲。
——五陵公子怜文彩,画与佳人刺绣衣。
真是有心了。
怀真凝视片刻,将身靠在栏杆上,扬首一笑。
日光之下,双眸似秋水盈然,唇角微挑,处处都流溢着明媚灿烂的笑意,纵然清妍公主心恨妒她,却也不由为这笑颜所迷惑,竟移不开目光。
今日是个极好的晴天,地上虽有残雪未化,然而碧空如洗,白云拂荡。
耳畔听到凌绝道:“怀真!”声音微颤,仿佛有无限懊痛似的。
怀真却看也不看一眼,眼角的泪斜入鬓中……可恨……这绝情无心的人,本该让他也尝尝痛心彻骨的滋味,却偏又错付了真心这几年……
苍天竟是何意?要捉弄人至死不成?可恨……着实可恨……
忽地听到有人唤道:“应怀真!”声音之中,含惊带怒,仿佛欲警告她什么……
怀真仿佛知道那是谁,可却也不重要了,她只是转身,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轻地把头上的钗子拔下。
青丝如瀑,衣带起舞,俱随风惬意飘荡,而在远处那人的目光之中所见,是那道娇袅身影,从玉栏杆上翻倒下去,直坠入水中,金线牡丹一晃消失,水面上碎冰流转相碰,又很快地被血色濡染……
室内,宛若死寂。
旧日疮疤又被揭开,血淋淋地尽在眼前。
怀真噙泪而笑。
凌绝听她说道:“你永都想象不到,当时我承受之苦痛,倘若你知道……你便只该感激今生我把你当路人……因为,纵然我真的向你报复,拼个不死不休,你都没有任何资格怨恨我。”
☆、第 369 章
怀真说罢,凌绝望着她,终究艰涩说道:“当日,他忽然来至府内,开口讨你,又因公主跟母亲一度针对,我才答应……”
怀真抬手揉在眉心,并不言语。
凌绝垂眸,长睫底下双眸之中,虽无限悔痛,却毕竟旧事已过,大错已成,只默默念说:“他是那样身份,年纪且又……我起初还只当他是念在跟你父亲旧日之情,故而必然能护着你周全,不想此后竟是……”
当初任凭唐毅带走她之后,逐渐地听说一些流言蜚语,他兀自还不大肯相信,后来特意过府一趟,见怀真被照料的极好,可毕竟……他也不是傻子,望着唐毅对待怀真的种种举止,才蓦然醒悟。
从方才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就如整个人也从那冰水之中才刚出来一般,竟是精疲力竭,怀真低低道:“不必提了。”
凌绝缄口,只过了会子,才问道:“你可知道,此后的情形?”
怀真连回答的力气都无,只轻轻皱皱眉。
不料凌绝又道:“你果然都不在意了,难道,连霄儿也不在意了?”
怀真手势一僵,抬头又看向凌绝。
便在这一刻,听得外头李贤淑的声音,道:“怎么在这儿干坐着?”
屋内两个人齐齐停口,不知李贤淑是在跟谁说话。
忽听到有个声音沉沉静静地回答:“并没有,只略坐了一会儿。”
怀真跟凌绝对视一眼,都不由惊诧意外:原来这回答的人,竟是唐毅。
先前李贤淑吩咐厨下熬了汤水,见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叫丫鬟们捧着,又亲自过来看怀真跟凌绝说的如何了。
不料来到之后,却见屋内静悄悄地,底下服侍的小丫头们竟都不在,只夜雪跟笑荷两个坐在外间,见她来到,忙齐齐起身,笑荷便附耳低声说了一句。
李贤淑有些诧异,自个儿迈步进了里间,就见唐毅一个人端坐在炕沿上,是以才出声招呼。
这一刻,怀真早起身走了出来,一步出了门口,果然见唐毅站在彼端,当下便不上前,只站在那门口处。
李贤淑见她出来,便笑道:“有多少话呢,还没说完?竟连姑爷来了都不知道呢?我叫人给熬得鲜参火腿鹌鹑汤,都已经好了……”
李贤淑说话间,见怀真脸色泛白,唐毅又是这个鬓边微霜的模样,不由啧啧了几声,道:“你们都喝一碗,倒是好!”
说着,身后丫鬟们把瓷锅子捧了上来,李贤淑亲自动手,果然舀了三碗出来,先端了一碗,对怀真道:“小绝行动不方便,我给他端进去,你们自个儿用……”看一眼剩下那两碗,又冲着唐毅那边使了个眼色,就笑吟吟进里屋去了。
怀真会意,——李贤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