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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撑起身子,看着她柔和的侧脸,水粉色的柔光和蝶影映在她脸上、身上,如梦似幻。
“皇上,皇上……”赵喜义探进头来,被李存勖止住。
李存勖轻手轻脚地下了榻,为她盖上锦被,看她轻轻动了一下,他紧张地停下动作,连自己都惊讶于此刻的小心。他吩咐萱娘一会儿再为她更衣,才跟着赵喜义去了外殿。
“德妃娘娘病了,集仙殿里来人请皇上过去。娘娘头一回派人来叫皇上,奴婢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才斗胆禀报。”赵喜义低声道,这是件为难的事,也不知以后蕊仪会不会记恨。
李存勖看了眼内殿紧拢着的锦帘,叹了一声,“把朕新得的那座珊瑚屏风搬到丽春台。”
说来也怪,蕊仪一向浅眠,这一觉竟一直睡到天亮,醒来时才发现还穿着昨夜的衣裳。她嗲怪着瞥了眼萱娘,轻声责怪道,“也不帮我换一身,皇上走了也不叫我,你们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初时是皇上不让叫醒娘娘,后来奴婢几个商量了一下,难得娘娘睡得好,就别扰娘娘清梦了。”萱娘笑道。
鱼凤取了件淡紫色的宫装,为她换上,“夜里德妃娘娘病了,皇上被叫去了。真是的,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心病。”蕊仪嘴角含笑,不怕敏舒来这一套,就怕她不来,“皇后知道了么?可去探视了?”
“应该还没有,大概也是这时候才能得到消息。”鱼凤算了算时辰,往常梓娇大概也是这会儿才起身,更何况近日来每日大跳胡旋舞,起得就更晚了。
“德妃病了,把皇上叫去了,主理后宫的皇后却没有去,还可能压根不知道。有意思,有意思,说不准赵喜义的皮又要绷紧了。”蕊仪轻叹了一声,让她们把顺喜叫来。
顺喜原是来照看蕊仪龙胎的,可后来蕊仪小产了,也没人调他回贞观殿。不过蕊仪一向待人宽厚,给的赏钱又多,他也乐得留下,做了丽春台的大总管。一大早就被传唤,顺喜正纳闷,忙着过来请安,“奴婢拜见娘娘,娘娘是想吃什么新鲜的,还是缺了胭脂水粉。娘娘有话只管吩咐奴婢,奴婢就是搬着梯子摘月亮,也得为娘娘摘了来。”
“瞧你这猴崽子,长着一张嘴就会卖乖。”萱娘笑骂道,转到里间,把几块核桃酥包在一块油纸里。
“你师父有大难了,你可知道?可想救他?”蕊仪漱了口,接过湿布巾,不紧不慢地道。
“奴婢的师父有难了?”顺喜惊道,连忙跪下磕头,“求娘娘救救赵公公,赵公公素来谨慎,也不知着了哪个小人的道,还请娘娘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你别乱说。”蕊仪脸上擦了些上等的羊脂,轻轻的揉开来,由着鱼凤上珍珠粉,“德妃娘娘昨夜里病了,你师父来本宫这儿叫走了皇上,可是却没有告诉皇后。你说说,宫里的主位生了大病,哪有不先知会皇后的?你倒是说说,皇后会不会觉着你师父收了集仙殿的银子?”
“赵公公万万不会,万万不会啊。”顺喜一个劲儿地摆手,镇定下来才想起让蕊仪给出个主意,“娘娘一定得想个法子,奴婢和赵公公这辈子都记着娘娘的大恩大德。”
“你去禀报皇后,就说是你师父吩咐的。而后半夜本宫的偏头疼又犯了,你不敢走开,就耽误了。皇后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不会难为你们。”蕊仪对镜把粉上得厚了些,往两颊上微微上了些胭脂。
这样纵使梓娇不高兴,也不能驳了蕊仪的面子,顺喜笑了,又磕了个头,“奴婢谢娘娘,也替奴婢的师父谢娘娘大恩,奴婢这就去瑶光殿。”
“等等猴崽子,还吃早饭,让你萱娘姐姐给你拿点东西。”蕊仪笑了笑,萱娘适时地把东西塞到他手里,退到一边。
蕊仪指了指画眉用的炭笔,又指指自己眼睛下边,“少弄一点,让人觉着一夜没睡好。”鱼凤依言用食指指腹轻沾了一些过去,她看了看,点头道,“差不多了,咱们也去瑶光殿走一趟。”
到瑶光殿时,顺喜还在回梓娇的话,吱吱唔唔地也答不清楚,梓娇刚起身就碰上这样的事,见蕊仪来了,烦躁地让他退下,又招了别人来问。这一问才知道,太医到集仙殿看了看就走了,可见敏舒得的根本不是什么大病。
梓娇下了榻,头也不梳,脸也没洗,气冲冲地在殿里走来走去,指着蕊仪道,“皇上后半夜也没回丽春台?”
蕊仪摇头,语中暗含了几分委屈,“臣妾后半夜闹头疼,好在皇上没回来,要是回来了,见两头都病着,岂不要触了眉头。”
眼下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