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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无言,傅眉磨着墨,褚仁百无聊赖的把水滴中的水,一点点滴到水丞中。
四周静到了极处,唯有一滴一滴的滴水声,慢慢平复着两个人的心跳。心中的波澜,如涟漪散尽,便成了止水。
忽听有人敲门,将两人骤然从安静的化外拉回到喧嚣尘凡中,让人觉得有一丝不安。
因傅山不在家,傅眉便去应门,还没到门口,便隐约听到门外的说话声:“……这家姓傅,刚搬来不久,借住在这里的,是白家的宅子,家中只有四口人……”
傅眉开了门,见甲头和保长都在,另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长脸,剑眉,留着八字髭须,穿一身石青色的团花衫子,看不出身份。
傅眉心中有些忐忑,便不说话,等着他们先开口。
那甲头还是继续说着:“一个老太太,还有傅先生,这是他儿子,还有一个侄子,刚来时便已经书了册牌了。”
那保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看了看手中的册牌,打量了傅眉片刻,问道:“另一个孩子多大?”
“十二……”傅眉有些迟疑,他不太清楚册牌上到底写的是多大岁数。
“请他出来,我有话要问。”那男子说道。
褚仁出现在门口,扫了一眼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傅眉有些紧张,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男盯着褚仁看了半晌:“你叫傅仁?”
“嗯!”褚仁点点头。
那男子又展开一卷画轴,侧过来让保长看。
保长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但那甲头却伸长了脖子看过来,说道:“像!我看有点像……”
褚仁和傅眉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了不祥之感。
褚仁故作天真地问道:“像什么啊?是说我吗?让我看看好不好?”
那男子一翻腕子,把画轴转了过来,问道:“你看看,像不像你?”
那是一幅极其生动的白描,上面画着一个孩童,眉眼五官和三年前的褚仁一模一样,身上也是那件“满堂富贵”的马褂,腰中也是那条黄带子,鞘刀、火镰、荷包,一样不少。连荷包上的杏林春燕纹样的刺绣,都一模一样。
傅眉握住了褚仁的手,脸上却不动声色。褚仁只觉得傅眉的那只手上全是冷汗,黏黏腻腻的。
“不太像,不过……也有五分像。”褚仁歪着脑袋,似乎在细细品评。
甲头呵呵笑道:“那是自然,这画上的孩子,是三年前的样貌,这十来岁的孩子,变得最快,如今长大了,自然不太像了。若是十分像,只怕便不是了。”
那男子问傅眉道:“他是你堂弟?”
“是。”
“怎么跟你们住在一起?”
“他父母,兄嫂都亡故了,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因此我父亲收养了他。”
“你们是家中受了灾,才寓居此地的?”
“是。”
“受了什么灾?”
“兵灾。”
那男子眉毛一挑,似乎便要发作。
褚仁忙牵了牵了那男子的衣角,问道:“他是走丢了吗?你们在找他?”
“是啊……”
“那他爹爹一定着急的紧,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找他呢?”
那男子看着褚仁的脸,沉吟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因为找到了那孩子身上的衣服,才知道他可能还在人世。”
褚仁心中一惊,望向傅眉,恰好傅眉的视线,也投了过来。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装作若无其事。
那男子不知从哪里,突然抖出了一件衣服,用手提着双肩,举在褚仁眼前:“你可见过这件衣服?”
抽象的大朵五瓣海棠花,花梗上穿着彩绦装饰的古钱,正是那“满堂富贵”织金缎,三年过去了,还像新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人已长大,衣还如故。
褚仁摇了摇头,随即又喃喃地说道:“真希望你们早点找到他啊!”
那男子盯着褚仁:“你真的不认识这件衣服吗?”
“认识,这就是刚才图上那件,只是少了一条带子。”褚仁依旧呆呆的,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那男子若有所思,慢慢收起了衣服,卷起了画轴。
“你们若想起来在哪见过这样的小孩,就报到我这里来,若能帮忙找到人,王……大人重重有赏!”那保长看了一下男子的脸色,补了一句,便带着两人去下一家了。
待他们走远了,过了许久,傅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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