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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银面,上头飘着软香的牛肉,软糯的萝卜,翠翠的小葱,直勾人胃口。
金小猫把碗搁在坟前,静静看了片刻,吩咐六二道:“六二,去把樱桃酒拿来,临走折的梅枝拿来。”
“七爷我要和你家五爷一道饮饮酒、赏赏梅,再说说好吃的。我捡我会的说,你捡你爱的听……”
六二把酒坛搬来。金小猫接过,把酒封解开,倾酒入盏:“这盏归我。”又把余下倒于坟前“余下,归你。”
拈过梅枝随意插入酒坛,金小猫手把玉盏,席地而坐,碎碎说来。
“如今正是冬日,最好吃那鸡皮酸笋汤,又辣又香。或是把羊肉炖的软烂,切成薄薄的片儿,添了羊汤,就着烧饼吃。五宝你最爱鱼羊鲜,倒也可以多吃些……”
“若是到了春天,把那些过冬的蒜生出芽,炒鸡子最妙。待到槐花开了,和着面蒸了,拿香油蒜蓉一拌,略添些盐就好。柳絮儿榆钱儿也可这样蒸,最最和时宜。”
“倒是夏日……夏日瓜果最多,样样都可拿糖炒了拔丝儿。若是太热,倒是可以榨汁与冰一道吃……我那小厨间里头新买了个冰盒,原是准备做酥酪的……酸梅汤……那房子还是你教的,果然比先头的滋味好!”
“待到秋日,京城里处处菊花倒是很可以拿着菊花入馔……莫说糕啊,酒啊,露啊,便是粥也好,吃到嘴里,微微清苦,最是爽心。与你做了一套蟹八件,我们一道食蟹……你那武吃倒是豪爽得紧……”
金小猫说得几句,便举盏邀约,在低头抿上一口酒。
六二打后头看着,自家七爷,倒不像是跟个坟头前自说自话,而是仿若对面确确实实坐着那位虞五官人。上前把狐裘与金小猫披上,垂眼只见,那鬓发之处,已染银白。
只听金小猫忽然拿着梅枝击盏,轻声吟道:“昔人鼓盆我弄刀,歌何歌兮哀昭昭……五宝啊……不醉不归哈……”
不醉不归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七回:小猫全义迎细娘
自打投案,开合居里已有些时日没人提起金大郎了。金小猫是不敢提,旁人是不好提。是以大管家金山忖着金小猫的心思,仍是在牢里与他上上下下多多打点,并不教他多受苦楚。
却是刚过罢年,金大郎托人来与金小猫说话,只道心下实在是想再见一面。
这来人又是惯会说话的,说金大郎念着家人,又存愧心,着实暴瘦许多。又说正月二十金小猫冠礼,自家很是心心念念。
金小猫原就爱重金大郎,现下不过是被至亲毒害自家的消息给伤了心,才不敢多想深想。实则夜重更深之时,金小猫何尝不曾想过金大郎与他的好。
所谓恩重如山,金大郎带着自家逃出生天,虽说苦楚尽受,可若没得他来照顾,金小猫也只能空叹自家坟头草长。
两相较来,金小猫却是一些都不怨恨金大郎。是以便约了时辰,打量次日便去见见自家大哥。
次日一早却是下起了雨。
金小猫不愿乘车,带着六二两个一道走路。路过方方食,又随意取了些吃食携了坛子梅花酒。
冬路无人,是以路上费时也无多。
及至到了牢间,与那牢头五两银子,叫他走得远远,好教金大郎金小猫兄弟两个说话。
牢头笑应了,掏出钥匙开了牢门,把链子搁在门鼻上松松搭着,便揉着酒糟鼻子一摇三晃走了。
牢内登时静了。
此间蜡烛只得小小一支,也淌了许多烛泪,灯花也未有人剪上一剪,照起亮来,人脸都看不真。
最里却是一堆稻草,一床薄被,里头窝着一个人。
金小猫把酒食放下,走至近前细细去看,见这人衣裳尚算齐整,发丝却是凌乱,也长了胡须,只是脸瘦些,一双眼睛更是殷殷切切看向自家来处,不由得心头一酸,开口叫道:“大哥。”
那人正是金大郎。他略张了张口,犹豫道:“小……小猫?”
见金小猫轻声应他,金大郎立刻就爬起来,抖着唇颤着手细摸细看。末了,又是唤了一声:“小猫?是你来了?”不待金小猫应声,自家又狠狠揉了揉眼复又再看一看,软声道:“小猫,你来了,且近些……”
金小猫实不晓得自家该说甚,只任金大郎拉着自家坐到稻草堆上,把个薄被子也堆在自家膝盖上头,末了,却是见到金大郎怔怔立在一旁眼中垂泪。
金小猫心头立时五味杂陈,只合把勺滚油泼在辣子面上一般,直呛得人塞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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