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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饱问题。耐烧的根部很难挖,只得动用推土机开路,再以钢丝绳捆绑,最后用汽车将其拖出。实在难搞的,就钻上眼,放炸药轰炸。与此同时,各县也大显身手,烧红柳,烧刺柴、趴地松,扎达还烧珍贵的沙棘丛,十多年过去,狮镇上下游差不多八十公里的红柳滩被剃成光头。现世现报,我们随即就遭受到大自然的惩罚:由于植被破坏,土壤保水土能力差,每年春夏之交,雪山融水使狮泉河水明显加大;洪水曲线显著上升;而冬季的风沙更加凶猛。一九七八年的洪水危及狮镇,全镇人一齐奋勇抗洪——每年我们春季植树时,总要挖苦当年毁树的老同志: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烧光了红柳,日子越发难耐。狮镇海拔四千三百米,气候干寒,采暖期长达九个月,至少也在半年。冬季绝对低温达零下三十四点六摄氏度,夜间连暖水瓶里也结冰。我们真正体会到冷的滋味:白天在办公室里冷得坐不下,夜间在宿舍里冷得睡不着。那位黑龙江来的李德普,在扎达县当县委书记时,晚间就去有家室的职工家围上炉子聊天,可到该睡觉时只得告辞。回到冰窖般的小屋,就点两张报纸左右挥舞,待意念中感到寒气已被驱散,便迅速钻进被窝——冬夜,人们千万不敢脱掉毛衣毛裤钻被窝。
烧饭也成问题。由于缺柴,机关食堂停火。单身职工度日如年,时常因无柴而饿肚子。那时,每位干部每年只分配半车柴,哪里够烧!在县城,在狮镇,就有人拿报纸烧饭。只是报纸特别不耐烧,需高度集中注意力,一刻不停地往灶内续报纸。做一顿饭真紧张啊。经周密计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报纸,正正好好可做一顿饭。
这问题也成了挪揄人的话题。有个干部叫王继武,被别人戏称为“烧别人的柴不烧自己的柴;戒自己的烟不戒别人的烟。”前半句的意思是,王先生时常去别家勺昆“点儿暖和气,打扑克,聊天时热情地帮人家添柴;待到别人到他那儿聊天,他可就袖着手陪着别人挨冻。
阿里的部队、机关,基本生存都出现了危机,谈什么保卫边防、发展进步!这个问题折磨得我们食不甘味,夜不安枕。
此时已进入八十年代。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一本科技杂志上看到了加拿大的太阳能采暖房并附示意图,心里一动:狮镇的太阳辐射强度高于拉萨,在世界上仅次于埃及开罗,为何不如法炮制,也利用一下太阳能呢!
随后就是去上海的太阳能所,去甘肃的能源所,再后就是甘肃的专家来阿里考察,最后是一九八三年底,阿里首批一千八百多平米的太阳能取暖房建成。大功告成!当年冬季的测试数据:室外零下二十五度,室内九度,室内外最大温差达三十五度!
一九八五年,我正担任地区计委主任,便利用有权有钱的优势,说服了地委、行署支持这一事业,下发文件,强行推行。规定今后凡新建公民建筑,除库房外,一律建成太阳房。就这样,这些年来阿里建成七万多平米的太阳能取暖房,大大改善了办公和生活条件。其中有地区自筹资金三百万盖成的地区中学教学大楼,藏式建筑风格,全套电化教学设备,到本世纪末也不会过时的。学生的学习条件真有翻天覆地的改变:从前学生的手冻得红肿溃烂,握不住笔;现在教室里明亮温暖,学生、家长、社会都满意。
至于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还要硬性规定,强迫推广?有几点原因。其一是造价较高,每平米较之常规建筑要高出一百多元。其二是许多人囿于传统生活习惯:非用炉火取暖不可;其三是燃料大锅饭:各单位拉煤来,无偿供给。对于第一个问题,一算帐就明晰:从新疆拉煤取暖,平均每平米办公室在整个寒季需开支一百元,按十平米计算,每人每年取暖费达一千元。太阳房一次性投资偏高,但办公室百分之百节省燃料,仍然合算。对于燃料大锅饭问题,坚决打破它,改为个人燃料包干——一个太阳房,涉及到思想观念、生活习惯、经济体制、分配制度等等方面的问题。太阳房既是科技问题,又是建筑问题,也反映了观念问题,还有美学问题……于是太阳房迅速普及,百花齐放,根据不同的建筑物功能,采取不同形式。有采暖房、保温房、被动式太阳房、主动式太阳房,还有主、被动混合型太阳房,共达十几种,其中有三种最成功,有极大的推广价值,不仅在阿里,而要在全藏推广……
阿里成功地进行了太阳能采暖房的尝试。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能源问题,在一九八五年大规模推广太阳房的同时,又瞄准了光电机。光电池,是二十世纪科技奇迹;在二十一世纪,太阳能将成为世界各国的主要能源。杨松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他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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