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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死在战场之上。”裴子墨虚弱的笑着,想要伸出手来,去抚平青竹紧皱的额头,却抖索着半天举不起来。
“看我,怎么如此没用……”裴子墨叹息一声,自嘲的笑笑说道。
“你快躺着吧,我去看看红妆营把我要的药送来没有。”青竹咬着嘴唇,强忍着鼻端的酸涩,和泛上双眸的泪光,看着裴子墨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说完之后,青竹就马上转身出去了,刚刚掀开营帐的门帘,一滴泪珠就落到了尘埃之中。
青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裴子墨如此对她,她实在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回报。
红妆营的医兵很快就将刚刚割下来的新鲜苦蒿叶送了来,青竹亲自拿了药杵将鲜苦蒿叶捣成了汁,拿瓷碗装着,端到裴子墨面前,要喂他喝。
“我自己来吧。”裴子墨在床上挣扎了几下,想要坐起来。
“你别动。”青竹慌忙将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面,将裴子墨扶了起来,又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这才说道:“你抖成这个样子,只怕得洒一大半在你床上身上。”
“那就有劳你了。”裴子墨吃力的冲青竹笑笑,客气的说道。
“都这样了,你还和我客气什么?”青竹微微一摇头,一手将裴子墨的头扶起来,一手端着药碗,将翠绿的药汁喂到裴子墨的嘴边,嘴里说道:“这药很苦很臭,你忍着一些,喝下去就好了。”
裴子墨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决心,一口气将碗里的药汁喝完,看着青竹笑笑,说道:“总是比泥浆水好喝一些。”
是的,在躲避朝廷追杀的那些日子,小小的裴子墨吃尽了苦头。泥浆喝过,树皮虫子吃过,这样一碗药汁在他眼里,的确算不上什么。
等裴子墨喝完药,青竹依旧将碗放在床头,然后将裴子墨的头轻轻放下,让他依旧靠在垫起的枕头上,帮裴子墨擦拭了一下嘴角紫府,说道:“你先靠一会儿,等会再躺下去。我去开个方子,稍后再来替你擦拭一下你这身上的汗。”
“好。”裴子墨温柔的看着青竹,轻声说道。
青竹让裴子墨的眼神看得有些慌,连忙把药碗拿出去洗了,这才洗干净手,准备开药方。
虽然说很早的时候,中医就发现了青蒿可以治疗疟疾,但是因为古时医者敝帚自珍,加上一直以来医者以为的青蒿都是香蒿,所以虽然有晋代就有青蒿治疟疾的记载,但是后来的中医试过之后,发现没有作用,也就都放弃了。
而臭蒿,也就是黄花蒿,在整个中医历程中,几乎是没有任何价值可言的,只能让贫穷的农家用来熏蚊子。
直到近现代,青蒿素首次被从臭蒿中提取出来,在对抗疟疾的时候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臭蒿的地位才大大的超过了香蒿。
但是,以臭蒿来治疗疟疾虽然效果很好,却只能针对起病源作用,对于身体本身受到的伤害,还要依靠其他的药物来治疗和调理。
而且,以青蒿素治疗疟疾复发的记录也屡见不鲜,所以,青竹并不能掉以轻心。
青竹记起,前世的爷爷曾经说过,时病论中记载的宣透膜原法加豆卷干姜治疗时行疫疟效果非常突出,甚至不需要青蒿素也能使患者恢复健康,而青竹准备给裴子墨开的辅助药方,也就是这个。
姜制厚朴一钱、槟榔一钱五分、煨草果仁八分、酒炒黄芩一钱、粉甘草五分、藿香叶一钱、姜制半夏一钱五分加干姜三片、豆卷一张,水煎服。
药方开好之后,青竹遍寻不着裴子墨的亲兵,只能自己亲自煎药,同时让烧了两壶热水,准备给裴子墨擦拭身体。
当然,青竹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找不到裴子墨的亲兵,一是那亲兵确实害怕,二则是裴子墨暗中授意。
“抱歉,先前就说要给你擦身体的,可是刚刚煎药去了,你先趁热喝了这碗药,稍后我再帮你擦一下身上的汗水。”青竹再次端着药碗进入裴子墨的营帐,看着强忍着寒战的裴子墨说道。
“好,不急的。”裴子墨即使被时疫折磨得整个人都快虚脱,看青竹的眼神和对着青竹说出来的话语,也依旧是温柔的。
青竹再次喂裴子墨喝下一碗药之后,裴子墨冲着青竹笑笑,说道:“药都喝饱了,这午饭倒是不用吃了。”
“都是水,一会儿也就没了。”青竹冲着裴子墨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我许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裴子墨定定的看着青竹,柔声说道。
“我也许久没做过饭了。”青竹微微躲开裴子墨的眼神,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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