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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情可探听得真清楚,说!你是谁派来的?我爹娘还是那些擅自作主的兄弟姐妹?”
他的脚一跛一跛,一只瘸得厉害。
多一项发现,钵兰的心就更往下沉。她刚才不应该对他大声的,只是……他跟印象中的落差太大,她才会一时多嘴,现在后悔怕是来不及了。
“都……不是,我被辞工、路过……”要是把肚子饿那一段招出来,得到的也许除了嘲笑,就是更多的咆哮了。
眼下,那手杖看起来很粗,打在身上应该很痛……会痛死人的。
“看你这副拙像,加上笨手笨脚,被辞了活该!”他每向前多走一步,她就离他更远,搞什么鬼!
钵兰垂下羽睫,眼睛看到的是损坏的陶俑,还有凉掉的菜肴。
“饭菜都凉了,好可惜喔。”为什么不干脆赏给她呢?
“好!你爱收破烂,我就让你做个够!”什么都说可惜,他倒要看她怎么个珍惜法。
没道理嘛!这些都是宝贝,居然被形容成破烂。
四处散落的金石、字画、木雕、石刻、古玉……充满沧桑的古玩占据着橱柜儿案、地板角落,连给人走的路都给淹没。
安静的气息涤清了阴暗的空间,打开窗户暖暖的冬阳泼洒进来,照亮里头的摆设。有出土时已经破损的青铜器,铭文花纹斑驳的炉、锈痕斑斑需要去渍的鼎,少了座台的珠宝玉石,种类不胜枚举。
拌了浆,和了陶土,她把手绢摊开,仔细看着陶俑的断处,先用浆填上,再把薄薄的土捏上,用刷子一层层的刷,用浸泡过的纸浆护住接着处,然后置于托盘放在阴凉的地方。等纸浆的水分干透,还要足足刷上七七四十九遍才算完事,也才能上彩着色。
接着,她把角落蒙了尘的胖姑娘拖出来。
“胖姑娘”是闽、粤一带对唐女俑的典雅称呼,姑娘越胖身价越高,不管真人还是陶俑都一样。
比真人还高大的女俑以白粉打底,红颊朱唇,生动美妙。只是彩漆剥落严重,显然搬运的时候也有破损,现在得靠修整来弥补了。
把女俑身上的灰尘用细毛刷清理干净,钵兰把原本卷到肩膀上又滑下来的长袖重新挽上去。
这可是大工程呢。
这些东西总是能让她心情平稳,自离开那个地方,她没想过可以又接触这种工作,这种破烂,她喜欢得紧。
沉溺在工作里面的她忘记时间飞逝,直到光线越来越不足,才发现天色黑了大半。
她手中的刷子掉至地板,天黑了,怎么办?这里看不见腊烛、灯台,要是入了夜,她不敢想像四周乌漆抹黑的模样。捞起裙摆她往外跑,到了门口发现更糟糕的事情,她认不得路。
长长的迥廊看起来都差不多,她到底要往左边还是右边去?似乎都不对,中间的路看起来比较大条,不过,好像也不对,所有的景物样样陌生。
她回到骨董仓库前,大大的圆眼瞅着西沉的太阳,整个人开始打着哆嗦,怎么天一下就全黑了?
她瑟缩着身子窝到角落,抱着膝盖,把眼睛紧紧的眯起来。
掌灯时分。
一个女子掩面从屋子逃了出来,像是里头住了个恶鬼。她跑得匆忙又快,险险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咦,小旋子,你跑这么急,我的肩膀差点给你撞歪了呢。”清朗的嗓音,流利的动作,天鸟过扶住从拱门冲出来嘤嘤哭泣的小婢女。
“天少爷……呜……呜……”小旋子仿佛看见救星,姣好的容貌上珠泪悬挂,担心受怕的睐了眼后面,发现没人,红通通的鼻子流下鼻涕,一副楚楚可怜。
人美什么都占便宜,就算鼻涕这玩意在她脸上仍是好看,不过这丫头难怪不得人疼,不够贴心。虽然说他现在为了外出方便,换上男装,可他的内心是实实在在的“小姐”钦,娇滴滴,香喷喷的千金小姐,她居然开口就把他最忌讳的事挂在嘴边。
“被轰出来了,老把戏,你下去吧,就饿他几天别给饭吃,看谁比较嚣张!”绘着花鸟云雀的扇子顶着小旋子鼻端,他出着馊主意。
“啊,天少爷……”这种逆主的事情怎么可以做?她干咽着,忘了要哭。
“你下去吃饭吧,你要饿了、瘦了,我好舍不得的。”他字字发自内心,把小丫头哄得心花朵朵开,脸红得不像话。
等小旋子步离,他倒是要去看看那头坏脾气的野兽发哪门子疯。
“咳。”他才作势要敲门——
“滚出去!从哪里走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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