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春天里(第3/3 页)
二人离去。
良药总是苦口,但苦口的未必都是良药。孰对?孰错?怕是一时难有定论。一个千载争议的话题,岂是三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也许没有对错之分,得到总是伴着失去,但孰为轻,孰为重,利与弊之间的权衡,却使人无法不去深思。
一人推门而入,长声笑道:“长廉,寒疾无碍否?”吕道长忙又起身,苦笑道:“掌教师兄。”沐掌教一把按住,一眼扫过,又笑道:“长廉师弟,病得不轻啊你!”吕长廉无奈道:“也无大碍,师兄怎知——”沐长天抽抽鼻子,目光落在桌在:“参汤?”吕长廉点了点头,道:“师兄,近日可好?长廉有几句话……”
“咕咚!”沐长天抄起罐子猛喝一口,眉开眼笑道:“味道不错,相当不错!”吕道长哭笑不得,一时无语。沐掌教嘻笑道:“贫道两手空空来了,又和你抢参汤喝,吕师弟不说话,现下肚里一定是在骂我了罢?”吕道长忍无可忍,不由打趣道:“不敢,不敢,你这堂堂一教之长,长廉怎敢肚里暗骂?”
二人一时相顾大笑,清冷气氛一扫而空!
沐长天笑道:“长廉,先喝了这汤,冷热刚刚好。”吕长廉欲言又止,终是笑叹一声,接过汤罐。沐掌教静静看他喝完,上前重重一拍吕道长肩膀:“莫再说,长廉,辛苦你了!”二人对视片刻,吕长廉蓦地泪落两行,哽咽难言。沐长天慌了手脚,连忙安慰道:“师弟你这怎,怎哭了?哎!大把年纪,似个孩子一般!”吕道长一听这话,哭得更历害了。沐掌教手足无措:“这,这,哎!定是那小鬼头,做的好事!”吕道长吁口长气,含泪道:“掌教师兄,长廉无能,实在是有负所托!”
“不干你事!”沐掌教怒容满面,冷哼一声又道:“你等着,师兄去教训教训那小鬼,也好叫他知道天高地厚!”说罢一甩大袖,转身怒冲冲便走。走到门口又扭头儿一乐:“长廉你说,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一怔之间,那人早已出门:“掌教师兄——”吕道长茫然抬眼,心绪再度陷入迷乱之中。
这人,总是这般,教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好在与他相处多年,早就司空见惯了。
来了,走了,音容宛在,如同做了一场梦。
死的?活的?管他,又管他!反正也没抱多大希望——
你想,没正形儿教训不着调,又能教训出个什么花样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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