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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竹屋才发现,无妄虽然看起来着实穷酸,其实还挺阔绰,竹屋后面那一大方土地全是他的后院,还有不少小屋子散落在后院,看起来也是个怡情之地。想当初跟着师父来时,就全待在竹屋里看这二人下棋了,也不曾去竹屋后面看看,倒是错过了一个好地方。无妄叫来东屏为我包扎,自己一人走到后院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屏是一个沉默的主,高高瘦瘦,衣着倒是不俗,只是那张脸似是常年被晒,比常人黑了几分。他拿来一堆草药放在研钵里,仔细研好了放在一旁,接着拿出一把短刀,在烛火上烤过几遭。我看他如此冷静,正在担心拔箭时他会不会劈手一刀,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他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我:“你可还记得主人今日穿的什么颜色的鞋?”“啊?”我顿时被这问题问住了,开始仔细回想起来。可今日光去看他颇为醒目的邋遢胡子去了,至于他穿的什么颜色的鞋,还真没注意到。正在我回想之际,左肩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意。我回过头,才发现东屏手起刀落,已将我左肩上那支竹箭剜出,扔在了地上。东屏看了我一眼,随手拿出一个小白瓶,向我的伤口处撒了一些药粉,接着将研好的药泥给我满满地涂上。我目瞪口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好刀法,好刀法。”不过那药泥也是极为好用,一经涂上,伤口处灼灼的疼痛感就减了不少。东屏替我包扎好伤口,随即拿了药瓶与研钵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再进来时,他手里多了一壶茶水。见我手不方便,东屏又自觉地给我倒了一杯茶。“唐姑娘,主人让你先在此处休息一会儿,还请岳小公子随我来,主人想问你一些事情。”我看着这般待遇,暗想这无妄老头什么时候如此懂得礼节了,竟也知道我是客人。想我以前过来时这老家伙完全就是把我当做侍女对待,对我呼来唤去的,今日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岳启明看着我,一双眼睛显然十分不安。我点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他不是坏人,你不必怕他。”岳启明只好跟在东屏的身后出去了。我喝了数杯茶,心里对无妄老头的愤懑之意才被压了下去。在毡席上坐了甚久,又觉得双腿僵硬,于是便慢慢站了起来,在竹屋里四处转悠。这屋子里陈设简单,没有多少摆设之物,唯有那大堂之上的书桌还有几分韵味。我走到那书桌旁,见上面摆满了书籍,不由得翻了几本,但内容大都晦涩难懂,也就没了继续翻下去的兴致。目光一转,突然看见一副卷轴掩在数本书的下面,看起来和师父交与我的那副卷轴并无多大异处。我将那副卷轴拿出来,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内容不是文字,而是一幅记载有二十八星宿的图画。我听师父讲过,但凡与二十八星宿有关之术,多为推演之术。师父说此术极为复杂,而且施法之人窥天机,需换以自己的阳寿才能施此术,因此能推演之人,一般阳寿极短。这么说,这无妄老头也会推演之术?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寓居在始源山不肯出来,倘若他出了山,必有不少人威逼利诱他施展此术。我看他这副老样子,怕也是没有多少年的阳寿了,哪里还经得起折腾。我仔细地看那星宿图,试试能不能看出这老头在推演什么天机,没想到无妄突然进来了,惊得我一下把卷轴扔在了桌上。无妄看了我一眼,不屑地说道:“老夫这星宿图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看懂的。与其偷偷摸摸地看星宿图,还不如去请教你师父,他可比我厉害。”“你是说,我师父也会推演之术?”我可不记得师父说过他会此术。无妄像说错了话,立马打圆场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也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见他说话遮遮掩掩,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道:“你把岳启明叫哪里去了?他这个弟子你可还满意?”无妄老头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你师父送的弟子,我哪敢不满意。那孩子不错,我把他收下了,现在东屏正在帮他疏通经脉。经脉一打开,我就可以正式教他了。”我点头:“那我等他出来了,向他嘱咐几句后便离开。”“哟,小丫头还舍不得了。”无妄笑了两声,眯着眼睛,摸着他满脸的胡子道:“对了,你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我听他这话问得奇怪,只好说我师父还在闭关。“还在闭关?哎,也是该闭关了。”无妄摸着胡子,突然看向我道:“你回去若能见着你师父,记得代我向他说声谢谢。以后,怕是没有机会说了。”我点点头,疑惑地看着这老头子,怎么他今日说话如此教人伤感。无妄老头又高叹了一声:“你今日就在这里歇下,东屏到时候自会来给你换药。岳启明这娃娃还需一两日,你也不用太着急。”说完便走了出去。我看着这老头略显惆怅背影,再想起他所说的话,一时不免有些奇怪。想了想,也不知道哪里奇怪,只好摇摇头,捡起桌上的卷轴,继续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