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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军破城,又闻萨摩王毙命,一时军心动摇,纷纷逃窜,所谓“兵败如山倒”,三留大将军哪里还能弹压得住?
此时东门、西门也破,刘凯、陆方分别带兵冲进城来,追逐溃逃的倭兵,刹那间人头乱滚,尸横长街。那些倭兵都恨老娘少给他生了两条腿,没命的逃,不到半个时辰,三停已折了一停。
大将军三留弘文见北、东、西三门的戚家军席卷过来,唯南门尚未突破,遂带残兵败将溃向南门。还有一些正在接战的倭兵,见三留弘文率众逃去,喊道:“大将军逃走了,快逃啊!”全城的败兵一齐涌至南门,弄了半天,才打开城门,于是倭兵们争先恐后,夺门而出,逃得稍后的倭兵,有许多做了刀下之鬼。
三留弘文率众逃出南门,抢路而行,在吊桥上一阵拥挤,又有不少倭兵掉入护城河中。那些逃过吊桥的倭兵,以为可以活命,哪知戚家军埋伏在桥头路旁的一千名弓箭手,早已张弦以待,两边无数箭矢飞向桥头,顿时血透倭衣,惨叫连天。
三留弘文身中五箭,仍马不停蹄,继续南逃,不多时,从左后方杀出一队人马,为首两员女将是胡云霞、蒯素英。她们在此等了半夜,已是烦躁之极,此刻才如愿以偿,于是长剑一挥,戚家军个个抡刀疾进,人人横冲直闯,如虎入羊群,迅猛异常。那些亡魂丧胆的倭兵,哪个愿回身阻挡?逃得快的兀自奔跑,逃得慢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三留弘文在东乡、汪义等几个寇目的护卫下,上了闽粤官道,拍马三鞭,跑在最前面。跑了一段路,三留弘文回顾追兵已远,气喘吁吁道:“大难不死,命中注定,哈,哈,哈!”一言甫落,一颗金弹子正中前额,头骨迸裂,凄惨一叫,栽下马来。
东乡、汪义几个寇目见有埋伏,也顾不得他们的大将军,各自把马狠狠地抽了一鞭,喊道:“快跑!”
岳平、何五姑率官兵斜刺冲入敌群,刀剑直戮,殷血喷吐,枪戟横舞,纷纷落马,一队精壮的官兵扫荡过去,倭兵死亡惨重,还有那些受伤仆地的倭兵,被马蹄人足践踏,顿时成了肉泥!
过了漳江,已是天色大亮,东乡、汪义粗略点了一下,漳浦守城倭兵一万多,此刻只剩下了三千余人。诗曰:
暮雨旌旗湿未干,
残烟败草月光寒。
闽南达旦连宵战,
只见倭兵空马鞍。
汪义环视衣甲不整的倭兵,说道:“东乡大掌柜,事已至此,现我们去何所在?”
东乡太郎道:“如今兵船已烧,海上没了退路,我们只有奔往广东潮州,以苟良才为内应,奇袭潮州城,或可侥幸成功。”
跑了一夜一天,三千余倭骑已是人疲马惫。此时天交二更,繁星明灭,抬头已隐隐看见潮州城楼上的灯火,东乡太郎、汪义精神为之一振,催马奔驰。
距城一里处,东乡太郎住马,命倭兵用枪杆挑起三盏红灯,这是同苟良才事先约定好的暗号。约一炷香光景,城楼上也升起三盏红灯,东乡太郎见有了回应,即率倭兵策马向潮州城驰去。
东乡太郎等人接近潮州城,见城楼上三盏红灯灭了,而后城门大开,三盏红灯悬于城门洞内,隐隐听到有人道:“是萨摩大王么?”
东乡太郎道:“正是。是苟千户么?”
那人道:“是。”吊桥已然垂下。汪义纵马奔向桥头。
忽听得乌鸦夜鸣,其声如啼,东乡太郎旁顾左右,但见不远处的树林内宿鸟阵阵飞起,惊道:“不好,有埋伏,汪义君快退!”拨转马头,向来路后撤。
此时城中三声炮响,广东总兵俞大猷顶盔贯甲,手执大刀,领一队官兵杀过吊桥,冲向敌阵。两边林内也杀声大起,左右包抄过来。东乡太郎计算时间尚短,北面还没受围,说道:“众弟兄不要惊慌,列阵后退,西北多山,地势逶迤而道路崎岖,易守难攻,汪义君率部插入西北山区,我来断后。”
这三千多倭兵俱是从漳浦杀出来的精壮之卒,情知若乱了阵脚,只有全军覆灭,听了东乡太郎之言,于是结成小方阵,警戒左右树林,互相策应,疾驰西北。
断后的东乡太郎已同官兵接战。俞大猷的一名参将挺枪直取东乡太郎,东乡太郎轮刀架开大枪,两腿一夹马肚,战马向右一跃身,东乡太郎的倭刀已向那参将斜里砍去。那参将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见倭刀砍来,横枪架开,左手向前一伸,右手向后一带,那杆大枪已然顺直,一个“凤点点”,枪尖点向东乡太郎的咽喉,东乡太郎偏身让过。两马交错战有二三十回合,依然不分上下,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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