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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约半个时辰,拐了许多弯子,但见前方有道路给一面高达六七丈石块砌成的石墙堵住了,萨摩王大叫道:“中计了,快退!”
原来戚继光自听了徐达兵书“牧牛阵”一节后,便差廖志纬至章鱼谷察看地形。经半个月的实地察看,根据章鱼谷谷道四通八达的地形特点,廖志纬采取设置墙障的办法,在章鱼谷布下了牧牛阵。牧牛阵按离、坎、震、兑、艮、巽、乾、坤八卦而立八门;离南、坎北、震东、兑西、艮东北、巽东南、乾西北、坤西南。自艮至离为顺,自坤至坎为逆,顺则生,逆则死。又在通往生门各个岔道口的山脚下,镶上一块尾大头小的三角石头,作为指示方向的标记。凡三月而成。
萨摩王等倭寇哪知其中奥秘,受马蹄印的迷惑,渐渐地走向了死门。一千名倭寇骑兵受石墙所阻,只得向原岔道口退去。本想退回来时的原道,怎奈岔道太多,七拐八扭地又转了半个时辰,处处皆有石砌高墙堵住,无法出谷。
时已四更,一钩残月从东方升起,山谷里明亮了许多,萨摩王道:“我们从西而来,应向西退去,方可找到原道。”
萨摩王等背着残月而行,又折了几个弯,仍见一堵高高的石墙立于谷口。其实他们追赶戚继光入自兑门,后转至坎门、震门,如今又折向坤门。
经他们如此折腾,山谷里宿眠正浓的飞禽走兽纷纷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腾飞的腾飞,奔跑的奔跑,发出一阵阵可怖声、尖叫声,特别是鸱鸟夜号,有如婴儿啼哭,声声悲切,听了叫人皮肤起栗,心神慌恐。
突然,田中雄一的金刀砍向廖展雄,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道:“你这奸细!”
廖展雄一直防着田中雄一,此时青霜剑寒光闪处,一个“横架金梁”,去格金刀,大骂道:“你这个混蛋!在进谷口时,我已提醒大王,要防备中了戚继光的埋伏,你这混蛋偏说什么四通八达!”
田中雄一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武学大行家,他见寒光一闪,知对方使的是一柄宝剑,连忙撤回金刀,却是慢了一点,“当啷”一声,刀尖给截去三寸,手臂震得酸麻。
廖展雄回收青霜剑,反手一斫,一招“长虹贯日”,直指田中雄一胁下,田中雄一避招进招,一式“横云断峰”,金刀砍向廖展雄的腰际。廖展雄把马向后一磕,金丝鳝王鞭已抄在左手,向前一抛,卷住了田中雄一的金刀,田中雄一急抽金刀,却未能抽动,金刀忙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这才解了金丝鳝王鞭的缠绕。
两旁的倭寇有许多听过“胡宜春”说了“恐怕谷内有埋伏”的话,此刻田中将军却说“胡宜春”是“奸细”,是以不知谁是谁非,不便插手,齐呆呆地在那里观战。萨摩王听到这边有金铁交鸣之声,纵马过来,问道:“为何你二人打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一个观战的的寇目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萨摩王喝道:“都给我住手!现下已受困章鱼谷,你等不设法寻路出谷,竟在这里自相残杀!”话音未落,廖展雄的金丝鳝王鞭已向田中雄一的颈项卷去,手法之快,宛如风驰电掣。
田中雄一不敢用刀去格,怕鞭头拐弯,砸了脑袋,但骑在马上,不甚灵活,出于无奈,只得将身形向后一仰。廖展雄金丝鳝王鞭走空,鞭头正好指向右边的萨摩王,他一按鞭柄扣簧,鳝口张开,一根子午闷心钉向萨摩王的心窝疾射而去。虽然星月微光,不能细辨,但子午闷心钉由簧机弹出,力道甚大,暗器破空之声却十分清晰,萨摩王疾闪身形,终因相距太近,还是给射在右胸之上。
萨摩王顿觉右胸麻痒,像千百条小虫在那儿爬动,知是中了喂毒暗器,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戟指廖展雄,声音嘶厉道:“你,你,你!你果真是奸细!”
廖展雄爽朗一笑道:“不错。混蛋的不是田中雄一,而是你!”一声长啸,两脚猛踩马镫,身形蓦地拔起,两臂往下一按,一式“大鹏展翅”,跃向堵死谷口的石墙。他跃至半墙高,双臂向下一挥,脚尖一点墙壁,再度拔起,纵至石墙之上。
田中雄一也是十分了得,一看萨摩王遭到暗算,“胡宜春”已然遁去,气得面色铁青,怒发如针,张开双臂,一式“一鹤冲天”,连续两个纵身,跟踪追上石墙。
就在廖展雄与田中雄一纵上石墙的刹那间,两边山上突然火光通明,无数火把宛如两条逶迤起伏的火龙。在一边山头上,火光亮处,站着一个银盔银甲的将军,手执令旗,英武威严,正是福建总兵戚继光。在另一边山头上,站着一个灰衫儒士,正是布设牧牛阵的廖志纬。
戚继光令旗向谷下一指,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