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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我会孤单,实在忍受不了孤单的时候,便找另外一个和我一样寂寞的人,做一夜的露水情人就好。
酒桌上唯一的已婚男子狗哥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操着那一口大碴子味的东北话,将香烟夹在指腹,道:“兄弟们,都别说了。哥告诉你们,结了婚有你们好受的。”
听狗哥这么说,大家都看着那个愁眉苦脸的已婚男子。以前狗哥留着一条飘逸的长发,喜欢穿潮牌,没事就往上海那种大城市跑,坐在新天地的咖啡店,背着女朋友搭讪小妹,可如今一结婚,飘逸的长发被推子推了,潮牌褪下,换上正经的西装,而平坦的小腹也变得圆润起来,整个人都向那种平凡的中年大叔的方向改变着。看着他,我再看了看我们寝室的其余人,果然,一毕业,一上社会,我们都变了,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再似从前那么天真烂漫,年少轻狂了。
“这结了婚啊,我媳妇儿整天管着管那,前两天我上撸阿撸打排位,她直接把电脑的插座都给拔了。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我也不能朝她发火。而且啊,这孩子还没生呢,尿布要用日本花王的,奶粉要吃德国爱他美的,我这都得预备上了。等孩子大了,我得给他花钱托关系上幼儿园,然后再找好的实验小学,进最好的实验班。到了初中,我又要担心那小崽子的中考。考上高中,又要折腾那小崽子的大学。大学之后,我也操心他的工作和婚姻。好了,终于他成家立业了,我又要开始拉扯孙辈了。干!就一个字!累!”
狗哥说完,便直接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了,然后看着我,对着兄弟们说:
“我看山南这样挺好,你们瞅瞅,我们哪个过的比山南自在?”
确实,他们有整天发动夺命连环扣的老婆,也整天耍脾气,要包包的女朋友,可是,那种爱着一个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而折磨自己的滋味,谁又会懂?
“唉,狗哥,别这么说。等你的小孩下地打酱油的时候,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回话道。
人就是这样,总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时候,又开始羡慕别人的生活。
“唉,大家心里都有难。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大家举杯,嘴里骂着这操蛋的生活,然后哈哈大笑,碰着酒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恍惚间我觉得我好像回到了当年那顿散伙饭,大学同窗四年,大家喝的酩酊大醉,把酒当歌,甚至还把酒杯往地上砸,搞得整个散伙饭都乱七八糟。当时我们是胆敢把酒杯往地上砸的毕业生,如今我们只是坐在散台抽烟,背地里议论着酒吧里的小年轻,朝着奔三十而立奔去的,小年轻嘴里叫的“大叔”。
喝到一半,我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很胀,好像一个小鬼在我的胃里吹了一个大气球,难受的要死。我以撒尿的理由离开散台了,捂着自己难受的腹部,找到了卫生间,把肚子里那些油腻又恶心的秽物吐得一干二净。
等我恢复过来,我只是平静的站在洗手台上洗脸。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如鬼,毫无血色的脸,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发出了警告,不允许我再乱来了。
当时高中的时候,为了考上大学,我每天三餐都不定时吃,有时候看书看得饿到头昏脑涨,才想起要进食。于是,胃病这种难治的病便找上门来了。简单的用纸巾擦去满脸的水渍,理了理衬衫的领子,我便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朝外面走。
酒吧里依旧人头攒动,喧闹无比,在翻着枚红色彩灯下,我拨开人群,往在另一个方向的散台走去。走到酒吧中间部分的时候,我看到一张散台上,有两个男人手里执着百威啤酒,对坐着,脸贴着脸,笑着聊天。
看到那个身影,我屏住了呼吸,因为那个身影我太过熟悉。
即便在灯光很暗的地方,我也能看得清楚,他的一颦一笑,他的眉开颜展。似乎,他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只是笑着回过首,看到我时,表情僵在哪里。
他对面坐着的男人也回过头看着我,我看到那个男人的容貌,原来是那天陪水北从无锡回来的那个中年男子。
低音炮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朵,电子音乐里的女声一个高音入耳,我觉得我就像个可笑的额小丑,我觉得我整个人都炸了,无力的烂在了那里。想走开,眼光却落在那个人身上,不走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上去交谈。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水北和别人在一起,甚至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那么我便会衷心的祝福他。可是,事实证明,我没办法做到那样真诚的祝福。
看到水北慢慢踱步走到我跟前,后面那个男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