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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几人,有无官职,着礼部迅即咨行内务府镶红旗满洲浙江巡抚查明申复。”
自从联军入京,指斥朝贵的舆论,已不能再加压制,所以七月间冤死菜市口的五大臣,被称“五忠”,徐用仪、许景澄、袁昶都是浙江人,合称为“浙江三忠”。昭雪五忠,早在上年十二月间,即有明诏,但亦仅止于开复原官而已。
原官既已开复,则大臣身死,照例应有恤典,可是上谕很难措词,当初是“明正典刑”,此时便不得谓之为“慷慨捐躯”。但如无恩恤,士论不平,迫不得已只好出以这种暗示将加恩五大臣的子孙,以慰忠魂的方式。
就这样打点得面面俱到,慈禧太后方于十一月二十八进入回銮的最后一程。从保定到京城,坐火车不过三个多钟头的途程,所以这启跸极其从容,上午八点钟上车,午刻便已到达北京永定门外马家堡车站。
车站已临时搭了一个极大的席篷,即是巡幸途中供御驾稍憩的所谓“黄幄”,不过张灯结彩,踵事增华。里面尤其讲究,陈设由古玩铺承包,佳瓷名画,只摆一天的工夫,便须花上好几万银子,当然商人到手,最多三成而已。
这一列车,共计挂了三十多个车厢,除了太后、皇帝、皇后、妃嫔、随扈大臣的座车以外,大部分车厢装的是慈禧太后的行李,亦就是各省进贡的珍异方物。花车进站停住,迎驾的百官,早已沿着两旁跪好,也有许多洋人,含笑在看热闹。早就到了马家堡在照料的内务府大臣继禄便大喊一声:“洋人脱帽!”
一面喊,一面做手势,洋人尽皆会意,纷纷照办。只见首先下车的是李莲英,仿佛没有看到跪接的百官,径自掉身往后,去照料行李。接着是皇帝下车,亦不理百官,匆匆上轿,为的是先要赶到宫门口去跪接慈驾。
然后,慈禧太后由崔玉贵搀扶着下车,此时车头已经解卸远驶,站中肃静无声,只听崔玉贵扯开雌鸡嗓子不断在吆喝“老佛爷,慢慢,慢慢!”
踩着“花盆底”的慈禧太后,只有在下火车踏板的那两步,稍显艰难,一踩到地上,步履便很自如了。摇曳生姿地走了几步,站定一望,用略带惊喜的声音说:“这里好多外国人!”说着,稍微扬一扬手,有点对脱帽肃立的洋人答礼的意思。
这时居首跪接的庆王站起身来,趋跄而前,复又下跪,口中说道:“奴才奕劻恭请皇太后圣安!”
“起来!”慈禧太后很谦和地说:“起来说话。”
“是!”庆王起身又说:“请皇太后上轿。”
“不用忙!”她回身向随扈的荣禄、王文韶等人说道:“咱们总算又到了地头了!离京一年三个月了。”
“是一年四个月。”崔玉贵插了句嘴。
慈禧太后没有理他,游目四顾,脸色怡然,于是袁世凯以地主的身分,上前说道:“请皇太后入黄幄暂息一息,以便进茶。”
“好!”慈禧太后刚一移步,发见李莲英走了来,便站着等候。
“请老佛爷过目。”李莲英将一张随带箱笼的清单,用双手呈上。
“这不用看了!皇后、格格她们,你好好照料。”
交代完了,复又前行,一入黄幄,如到寝宫,王公大臣们,便都留在外面了。
坐下刚喝了半碗茶,奏事太监来奏:“直隶总督请谒。”
慈禧太后点点头,准袁世凯进见,原来他亦只是跟那执事太监一样,充当传宣的任务。
芦汉铁路的工程总司事傑多第,受铁路总公司督办盛宣怀的委托,主持两宫回銮,乘坐火车到京的一切事宜,从向比国订购花车开始,一直到此刻抵达马家堡,功德圆满,可以交差了。能有这么一番经历,在傑多第看,自是平生的殊荣,盼望能够面谒慈禧太后致敬。而袁世凯为了笼络傑多第,特意亲自为他奏请召见。
及至一起进谒,袁世凯才发觉为洋人“带班”的滋味,很不好受。面对玉座,一个站,一个跪,他在洋人身旁,凭空矮了半截。另一面还跪着一个当翻译的外务部司官,成了个“山”字形,而傑多第躯干特伟,肃然正立,颇有一柱擎天之概,相形之下,矮胖而又跪着的袁世凯,越显得臃肿猥琐了。
通过翻译,傑多第少不得有一番效劳不周的客气话,然后很恳切地表示,请慈禧太后指出所发现的缺点,以便改进。
“我还是第一次坐火车。以前……。”
以前,慈禧太后也坐过火车。西苑紫光阁,曾铺过短短一段铁路,运进去几节小火车,一时徐桐等辈,以禁中居然有此“怪物”,都有痛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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