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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的两声笑声,刚刚开始就迅速地抑制住了;水管里水汩汩地流着;而沉默则在加剧,在蔓延,无边无际地笼罩在周围,时间也仿佛凝固住了,随着一切力量慢慢地充满倦意然而却很剧烈地集中,在一个新的声音出现后,沉默不可避免地“收缩”了。这个新的声音是什么,他很清楚。它有可能以嘶嘶声开始,但是却会以咆哮结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他必须逃走。它不能在这里发生——
没有一句话,他转身就朝楼上跑去。
四
没多久,整个黑暗都被白色的“波涛”笼罩住了。夜色中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嘶嘶声——一个剧烈的骚动突然出现其中——一个冷冷的低低的嗡嗡声震得窗户直晃。他关上门,脱下衣服随手就扔了出去。那光光的黑地板就像一只木筏在雪浪中飘摇,几乎就要沉没,一会在浪尖,一会在谷底,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那雪在笑,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他兴高采烈地跳上床时它不停地向他接近。
“听我们的!”它说,“听!我们马上就跟你讲先前所说的那个故事。你还记得吗?躺下来吧。闭上眼睛,现在——你不会再看到那么多东西——在这白色的黑暗中你能看到的那些东西,或许你是不是还很想看?我们会取代一切……听——”
美丽的不停变幻的雪跳着舞出现在了屋子里,一会前进一会后退,平平地展在地上,然后又像喷泉一样喷向天花板,摇摆着,不停地从那嗡嗡震动的窗户里飘进来的雪中补充自己,它再次前进,举起那长长的白白的胳膊。它说出了安宁,它说出了遥远,它说出了寒冷——它说——
但是接下来一道可怕的亮光突然从开着的门外照了进来——雪不再嘶嘶地欢叫——一个异类的东西,一个带有敌意的东西走进了房间。这个东西向他直冲过来,紧紧地抓住他,用力地摇晃他——他不仅仅是感到了害怕,同时还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憎恶。这是什么?这个残暴的侵犯是什么?这个恼怒和憎恨行为是什么?这对他来说就好像他不得不向另一个世界伸出手去够它的答案——这也是他能够做的不太可能的努力。但是对那个另外的世界中那些驱赶的词语他还有足够的记忆。它们突然从他的另一个世界中蹦了出来——
“妈妈!妈妈!走开!我恨你!”
随着这个努力,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一切都变得正常了:无边无际的嘶嘶声再次出现了,那白色的雪浪一起一伏就像是喃喃细语的海浪一样,细语声越来越大,笑声也越来越大。
“听着!”它说,“我们将给你讲最后一个,最精彩最神秘的故事——闭上眼睛——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故事——它会越来越小,它不像花开那样往外扩大——它是一朵花然后变成了种子——一粒小小的冷冷的种子——你听见了吗?我们正在靠近你——”
嘶嘶声这时变成了咆哮——整个世界都是一副巨大的移动的雪幕——但是就是现在它还在说着安宁,说着遥远,说着寒冷,说着睡意。
詹颂译
8.半人半鱼之神
〔美国〕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
我是在精神明显紧张的状态下撰写此文的。因为到明晚,我将不复存在。我身无分文,当唯一能维持生命的药物中断了的时候,将再也不堪忍受精神的折磨;我将从顶楼这个窗口跳到下面肮脏的大街上去。不要从薪俸和吗啡上来断定我是一个弱者或是一个堕落者。等你阅毕这几页草草写就的文字时,你也许会料想我为什么非得忘却一切,或非得寻死的原因,但你决不会完全料及这一原因。
在茫茫太平洋最开阔也是最没有人去的一块海域上,我押运的邮船成了德国军舰的牺牲品。那时,大战刚起,德国佬的海军力量还没有被削弱到后来的地步,我们的押运船自然也成了他们的战利品。但另一方面,由于德国佬收编了我们这些战俘,我们也就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公正、客气的对待。德国佬的军纪很松散。在我们被俘后的第5天,我便有了机会找到一条小船独自逃走。船上备足了可用很长一段时间的水和食品。
当我最终发现小船在随波逐流时,我如坠云里雾中。我从来就不是合格的航海者,因而只能依据太阳和星星的位置,模糊地推断自己处在赤道偏南一点的地方。我对经度一窍不通,而且当时又看不到任何岛屿或海岸。天气一直很晴朗。在灼热的阳光下,我漫无目标地漂流了不知多少天,期待着有艘路过的船,或被海浪抛到某块可居住的陆地上去。然而,既没有船只也没有陆地出现。我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面对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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