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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欣赏珍宝。这些年,我从我丈夫小妾身上看明白了。男人只顾眼前浪笑作乐,那些贪图受享的女子,小鸟依人,善说衷肠密语。”
“衷肠密语,小鸟依人,摇来摆去,那还不易?我也会。可是那毕竟挣不来家事,饱不得肚肠。我做浑家的; 若整天尽把些兑不到银子的钱引与丈夫,谁去挣得家事?谁来赡老养小?谁来饱我肚肠?”
这“钱引”,即交子,乃世界上最早的纸币。徽宗时期,改交子名为钱引。
“男人哪想去挣家事这码事?一个傻字,又一个劣字了不得。王诜也算是个儒者,在公主葬后,神宗问罪,王诜居然一副无辜的口吻,竟答道:‘她自己要抑郁,我有甚么办法?’听听,你说他不傻也难,你说他不劣更难!”
两人说千道万,然而现实残酷,终究得靠自我安慰。上官大娘道:
“这些年,我总算悟出了一点:做女人啊,有一门最要紧,就是要从最坏的事情中,找出它的好处。为何世人都道:人世间事,最屈辱不过的,就是冤狱;最苦恼不过的,就是恶婚姻?因这两件事,不必你身历其境,自己当局,单只听见旁人述说,就足够毛骨悚然,心怒似潮。我就想,世上居然有人偏生这两件事都凑齐一身,好在我还只沾上一件,还不算世上最惨的。我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僧氏把头点了又点,道:
“何况人只有一个今世,日子有数,岂能呕别人的闲气,浪费自己的日子?寻死更是无益!人们只会说妇人短见,没奈何了,便自轻生,别无他说。” 。 想看书来
第七节 谁能救我苦恼
见僧氏已劝转来,上官大娘看看她的女儿; 轻轻拉着她的小手轻轻问道:
“小乖女,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女孩欲开口回答,却先打了个哭噤,道:
“叫巧儿。七月初七生的,故取名巧儿。”
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把自己名字的由来,说得请清楚楚,上官大娘惊喜道:
“你看,这小冤家多可爱啊!大人这样狗彘之事,与小女儿何干?还要坏及她的性命!”
僧氏理了理巧儿的头发,又摸了摸小黑犬,道:
“姐姐说得极是。我好糊涂,差点坏了三条性命。”
“若遇着个好人,嫁了算了。二嫁就二嫁,哪里顾及得那么多?若等人颂一个贤惠贞烈,谁认得我们?”
“今生今世不会有二嫁了。人家脏了我,我决不去脏他人。”
“话说回来,你这等能力,没有丈夫,独居也不是活不下去。先找个地方安身,好生抚养女儿,日后好有个人孝顺,百年之后也好有个披麻戴孝的人。你说人生一世,不就求得这两件,还要怎地?”
僧氏沉吟了一下,为难道:
“只是目下没个安身处。”
上官大娘也犯难起来,忽然她眼前一亮,道:
“我怎么把他老岳家给忘记了?”
原来在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有一岳姓人家,家有兄弟二人,兄名和,字坤铸,号用礼,弟名睦。兄弟二人,老成忠厚,志同道合,守着父亲的遗命,同居共食,并力劳作。兄长岳和主家。这岳和平时最肯周济人,家事又殷实,里中人称他岳员外。这“员外”,乃宋时民间对无官职,却喜行善的富人的尊称。
上官大娘把岳家的情况如此介绍后,说道:
“他家有几间庄屋是闲着的,离岳宅不远,可以望得见。你可去借住,先安身下来,再做长远打算。”
僧氏听了,反生忧愁:
“冷眼看世人,只见周急者少,济富者多。哪有不趋炎弃冷的高人?我这等倒运,哪会有这样雪中得炭的美事,落到我的手上?”
“有道是:莫谓世人无好心,只要有缘遇得着。岳员外平时极是好善,他惯救人苦恼,你去借住,他不会不肯。”
僧氏转忧为喜道:
“真是个活菩萨!只是非亲非故,搅扰不当。”
上官大娘见僧氏如此说,便道:
“岳员外家居宝塔之下,离这里西去不过二十来里路程。你搬去那里居住,离你娘家近了,往来更方便些。你若定下心来前去安身,我愿相陪同往,你好有个人引见。”
“如此最好。”
“这次我就不过河回娘家了。你先回夫家收拾些衣物用品,我在此等你,待你转来,即刻前往。”
僧氏千恩万谢,暂别上官大娘而行。
僧氏回到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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