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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喜欢舞枪弄炮的,已经养成了习惯。现今儿猛地一下子不叫弄枪了,这不跟割他们的命根子一样嘛。再说,这是咱村里自定的土政策,又不通上,没有上级给撑腰,公安来插手,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会怕呀。
茂林眨巴着眼睛,无精打采地道,要你这么一说,这枪咱就不收啦?
木琴说,得收啊。定了的事,就得办理。半途而废了,你咋儿向村人交代,向酸杏交代?
茂林糊涂了,瞪着眼珠子问木琴,你不是拿我戏耍闹开心吧。这收又收不了,不收又不成,那你说咋儿办吔?
木琴说,你真笨儿,不会照旧收嘛。先从干部开始,再把那些明目张胆逞能逞强人家的枪收上来,能收多少算多少,都交给大队,一把火烧了,给村人看看大队收枪的决心。至于那些偷藏起来的人家,见村里的动作猛儿,早把剩余的埋了墙缝屋地下了,还敢拿出来显摆。要是真有这样的傻瓜,正好揪出个典型来,也好出你心口窝儿里的闷气呀。
茂林连拍自己的大脑壳儿,说,就这儿办哩,就这儿办哩。
茂林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上门说话时的语气也硬了。对胆儿小的,他就吹胡子瞪眼地狠狠吓唬儿。对胆大性硬的,他就粗说细念跟媒婆似的,讲好话,讲自己的难处。做起收枪缴炮的事来,也恢复了原先雷厉风行的架势。
明里抗拒的人家见动静不对,又没个挑头儿煽动的,也就或恼恨或委屈地把枪交出来。之后,又见天儿跟在茂林屁股后清算置枪的费用。暗地藏枪的,也哑巴唧唧地不敢吭气儿,生怕叫人举报出来,把自己的宝贝儿弄没了。
茂林是在中午的时辰,带着一干人进到喜桂寡妇满月的院落里的。
刚到门口的时候,四喜停下不走了,说你们进去收吧,我蹲外面吸口烟哦。茂林想,肯定是四喜打过喜桂,现今儿喜桂人又没了,心下不忍了。
茂林一边高声说着话,一边进了院子。见满月头上扎着孝布,满脸凄容,心里也是不好受。他就想,这女人原是多么明朗爱开玩笑的主儿,现今儿竟落到这样的地步,好凄惶哦。这么一想,心里竟酸酸的,有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转儿。
茂林赶紧岔开心思,奇怪自己咋会心软动情了呢。不知是看到满月凄楚哀怨的样子心软了,还是这凄楚哀怨的神情儿把满月愈发衬托得娇怜可人,令自己心动神摇了,他也讲说不清。
茂林尽量用柔和的语气,把村里的决定说了一遍,表明自己是在例行公事,绝不是有意找茬儿往她伤口上撒盐粒子。
满月说,家里的枪早扔在北山上了,死鬼回时就没带来。说着,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淌下来。
茂林赶紧回道,就是,就是,我也知晓哦。来就是跟你说声儿,知道这码子事就行。说罢,赶紧退出了院子。
往回走的路上,遇见振富也领着茂青、茂生、四季等一干人在四处察看房屋院落的安全情况。
茂林老远儿就打招呼,问道,大叔,查得咋样啦?
振富回道,快哩,快哩。边说着,拐上另一条岔道,匆匆地走了。
振富拍打银行家的大门,拍了半天,院里没有动静。振富就大声喊道,香草,香草,快开门呀,来检查房屋啦。
半晌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儿,露出香草娇美的脸庞。见一干人站在自家的门外,红着脸慌忙道,等等哦。说着,又把门闭上了。过了一小霎儿,她才打开了大门,让振富一干人呼呼啦啦地进到了院子里。
几个人四处乱瞅,特别是墙角旮旯里,越发看得细致。
振富一直不放心银行住的那间屋子。当初盖房奠基时,那儿的底土忒暄,像是有沙漏儿。
他特意进到俩人居住的屋子里,仔细察看檐角墙面有没有裂缝儿。要是有个一星半点儿的,就记上,报给大队,让大队出工修补,也省了自家费力劳动了。因而,他察看起来,就越发地认真仔细。有时,还趴跪到墙角里细看,不漏一处可能存在的疑点。
银行的屋里,还保持着洞房时的喜庆氛围。所有的物件仍是按那时的位置安排的,甚至比那时显得更整洁干净了。这说明,香草是个手勤脚快爱干净喜整洁的女人。
振富察看完周边的墙面,没见啥异常情况,悬着的心也就多少放下了点儿。
他又弯腰拉开床幔,想察看床底下的墙脚儿,一块沾染着经血的布片赫然堆放在
他知道这是啥儿血,布片是干啥儿用的。由此,他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血的出处来,心里骤起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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