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页)
他们甚至感到冰块儿都是热的。
九住剥光了灵芝新婚的夹袄,她饱满的乳房,浑圆*的身体顷刻裸露在了月光里。月光皎洁,灵芝的乳峰投下浓重的阴影,肌肤寸寸簇新,肉体的饱满和鲜灵更加一览无余。未来在不远的地方眨着迷茫的倦眼,而身体被唤醒后的欲望却排山倒海。和与生俱来的欲望相比,肉体此刻像两片无力的秋叶,正身不由己地向纷纭离乱的人间迅疾坠落,带着两小无猜的相知和亲爱,他们*的身体紧紧相拥着陷入更深的落叶丛中,水一样绝望地渗透到了一起。落叶被他们的疯狂翻滚卷扬起来,又轻轻落下……灵芝像一朵带露的鲜花,在落叶丛中绽开了初放的花蕾……
疾风暴雨的疯狂之后,他们慢慢平静下来。落叶在身边静静地散发着令人心醉的味道。灵芝把完整的身体献给了心上人之后,终于平静下来。
月亮在深海一样的天幕上慢慢行走,毫不畏惧地走到一片乌云里,大地暗下来,很快,月亮又从乌云里钻出来,朗朗的月光一下子洒得遍地都是。灵芝的指甲让月光映得饱满发亮,闪着珍珠一样的光泽。她轻轻摸索着身边的九住,摸到了九住的脸,他的脸上胸上滚动着饱满的汗珠子。灵芝是女人,女人哪怕最高兴的时候都是现实的,她又哭起来。九住任凭灵芝抽泣了一会儿,把嘴凑到灵芝耳边,紧紧搂着她,蛮有把握地低声说:“别哭!”他把沙沙的气流吹到心上人的耳朵里,很庄重地说出思想了很久的话:“别哭了,咱们走!”
《寂静的鸭绿江》4(2)
灵芝止了哭,一骨碌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到哪去?”
九住坚决地说:“到外乡去!”
“干啥?”
“扛活、逃荒、要饭!”
灵芝呆想了一会儿,把沾满了泪水的脸蛋儿紧紧贴在九住身上,更加绝望地痛哭起来:“我妈把赵家的彩礼钱都花啦……豁子媳妇也定下了……”空气里饱含了更多的水雾,像蘸了冷水的纱布向人身上蒙过来,又沉又凉。
九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湿泥地上,“是不是就没办法了呢?”
灵芝感到了冷,绝望地吞着泪水说:“有办法你还会等到今天吗?”
九住一高跳起来:“我不信!我有的是力气,不怕出力!等我出去扛活挣了钱,一定把你赎出来!”
这是一个荒凉的理想,但此刻荒凉也足以暖人,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走投无路地痛哭起来。
大清早,李摇环家就来了客人,赵一普和妻子扎着新绑腿,穿着青夹袄,走出一身汗,像两只热气腾腾的芋头来到了媒人家。赵一普直到进了院子仍气得直哼哼。
五分钟后,灵芝妈也低眉顺目,理亏愧怍地坐在媒人家的炕沿上,李摇环种马一样一步一大跨在地上对两家说和着:“小孩子的事,过一会儿就好啦!”
赵关氏胆怯地坐在丈夫背后,由赵一普唱着独角戏。
赵一普气急败坏地刚刚坐下又站起来,对灵芝妈叫道:“……亲家,能这样吗?你知道,为娶你闺女,我出了多少血?你各村访听访听,有没有我赵家这么大方的人家?两铺两盖的镶边儿行李,四套衣裳——两单一棉,外加一套夹袄子,怎么?我赵家把心都掏出来了,还换不来她的真心?她过门没到两天就往娘家跑,这是什么家风?她这一跑,我的钱不是打了水漂了吗?不错,姑爷的腿是不好,有一点小毛病,可是心灵着呢!他认得字,会写对子,在村里写写画画也是门手艺,还有我这家底儿,以后还会饿着你闺女吗?”
灵芝妈低着头,满脸羞得通红。毕竟人穷志短,为了儿子,她只得硬下心来舍了闺女。豁子媳妇下个月就要过门。媳妇比豁子大六岁,之所以给豁子娶个大媳妇,为的是她能早早生养,为曲家传宗接代。
李摇环收了赵家媒金,也替赵家愤愤,见灵芝妈不说话,便帮着赵一普声讨灵芝妈说:“嫂子,灵芝这么做事可就不是个好闺女了,咱不能骗人家的钱财呀!她要是回来了娘家可不能留呀,做妈的这个时候可要好好教导她,咱鹿染撒贝村从来没有听说哪家闺女结了婚收了彩礼还往娘家跑的,绝不能让她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灵芝妈红着脸说:“是哪是哪!别说姑爷还喘气儿,咱村王三姑娘嫁个公鸡还过了一辈子呢!死后上了县志,知县还给家里送了匾。”
赵一普见亲家跟他站在一个立场上并不护短,噎在胸口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他拿大手捋了捋胡子,又拍了拍炕沿沉痛地说:“亲家啊,我儿子不是公鸡,你闺女嫁过来她不吃亏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