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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该如何开口。
“什么事?”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仿佛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
“你——”能留下来陪我吗?嘴张了张,心中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没事了吗?那我可走了。”挥挥手,她的脸开始模糊,身影也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徒留他一个人待在原地。
他心中有些失落,难过地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好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啊……”
“早说不就好了吗?”眼前出现白色的裙角,轻柔的话语飘逸在他的周围。
他以为是她去而复返,心里着实开心,一抬头,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醉雨?
紧闭的眼忽然张开,床上的人看看周围的摆设,转头张望了一阵,才静下心来。
呼——
原来是梦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困乏,才睁开的眼睛又要闭上——
“少王妃,还需要加热水吗?”声音压得很低,明显是怕惊扰了谁。
“不用了,你和称心先下去吧。”温和的声音嘱咐着,随后是关门的声响。
先是混沌着,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接着逐渐忆起之前的事情。他记得,他们一起出府去踏青,然后是有人要杀他,最后他从树上跳下来——
胸口有绷带,证明他受了伤。他受了伤,那么醉雨呢?突如其来的紧张让穆秋时费力地将头移向方才的声源处,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人影,刚要开口,却蓦然瞪大了眼睛——
一只大木桶放在离他床头不到三尺的地方,盛满了热水,氤氲缭绕。这本没有什么,让他震撼的,是此时坐在里面背对着他的人。
秀发披散,扎成一束,环绕过雪白的肩膀,显然是垂落在胸前,由此露出了光滑的玉颈和白玉凝脂般的背部。两条藕臂状似悠闲地搭在木桶的边缘上,纤纤玉指还在轻轻地敲击着。凝结在身上的水珠顺着皮肤一路畅通无阻地滑落,令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她的面前,是贵妃醉酒的屏风,阻绝了门外偷窥的可能,却展现给他无尽的春光。
这是什么光景?美人出浴吗?一时间,穆秋时只觉得喉头发紧,呼吸困难,更糟糕的是,有股温热的液体正从他的鼻孔中缓缓流出。
是君子就应该闭上眼,在心中默念一百遍道德经才对。可是偏偏在这当儿,他的头不能转,眼睛移不开,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傻愣愣地盯着她猛瞧。
水声响起,桶中的人忽然站起,吓了他一大跳,直觉地转头紧紧闭上了眼。眼睛看不见了,脑海中却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心里在打鼓,手心在冒汗,暗自责骂自己是个登徒子,却想起了更严重的问题。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部都看光了,怎么办?
衣料摩擦皮肤的细小声音传进他因为闭上了眼睛而变得异常敏锐的耳朵,伴着脚步声,有熟悉的香味飘进他的鼻端。心虚地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暴露他方才的行径。
“是吐血了吗?”眼尖地看到他胸前锦被上有一抹殷红的血迹,花醉雨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既而又看见他鼻尖上的血,才释然地笑出声,“原来是流鼻血呢。”
带着笑意的话,让他又想起方才活色生香的场面,不禁热血冲上了面庞,顿时燥热不已。
“怎么回事,连脸都这么红?”温热的手指爬上了他的面庞,她的发稍拂过,有几滴水珠落在他的脸颊边。
水珠慢慢地滑到他的耳边,有些痒,令他的面皮不自觉地抖了抖。
“吱呀——”房门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推开,有人捧着一碗药汤进来。
“不了,你又忘记敲门了。”花醉雨平静地开口道,连头都没有回,仿佛早已料到了是谁。
“对不起,我又忘记了。”顾不了打着哈哈上前,将药汤递给花醉雨,探头看看床上的穆秋时,咂咂嘴,“还是没有醒吗?” 言语间,拍拍自己的额头,“可是我昨天就已经检查过他的血了啊,毒素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了,算时辰,也该苏醒了呀。”
他心中有些惊讶,他是何时中毒的?为什么他完全不知晓?
“你的药,会引起流鼻血、脸发红的症状吗?”
花醉雨接过碗,一边细心地吹凉一些,一边问顾不了。
“脸发红?流鼻血?”顾不了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会。那应该是虚火旺的表现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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