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页)
高楼顶端飞机的导航灯般闪烁。
他就是烟焰,额头有一条浅浅刀疤的烟焰。
那不是伤痕,而是混迹在新街口的少年们的一个标志,也是他们与这个城市、与这个世界划清界限的一个标志。
在这个校园里,有那么一类人:他们可以说是校园和社会的渣滓,他们被这个世界忽略、摒弃,他们是优等生惧怕的对象;他们过早地融入这个社会,看清这个社会的本质和真相。
烟焰就是那类人的其中一员。
烟焰的家一定是那些装逼艺术家们特别喜欢的地方:破得不能再破的平房,紧密地被四周的高楼挤压在一起,平房与平房之间狭小潮湿的缝隙姑且可以隐晦地可以称之为“弄堂”。
打开窗户便可以看到四周灰蒙蒙的石头森林,大多数的墙壁上用刺眼的红色写着大大的“拆”字。居住在里面的人们就像压缩饼干一样被这个城市挤压着,他们无可奈何却又心甘情愿,他们像杂草一样生机勃勃。烟焰热爱这种卑贱,这种不屈服,这种顽强。
烟焰家的房子被涂上大红“拆”字已经有一年多了,可到现在依旧顽强不倒。这要归功于他疯狗一样的妈妈。每次市规划局和房地产公司的人来调解,烟焰妈妈就从厨房里拎起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冲出来,然后对着那群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破口大骂,直到骂到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为止。
每次烟焰都在房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的这场表演,每次他都能看到那群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狼狈地落荒而逃。可妈妈回到房间里,却并没有因为骂战的胜利而沾沾自喜,相反,烟焰总是听到妈妈唉声叹气。其实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爸爸还躺在医院里,肇事司机还没有查出来,医药费都还没有着落,哪有钱换新房子住。
七哥曾经对烟焰说过:“从进入道馆的第一天起,你就要对这个世界做到无牵无挂,必须把你的对手连同这个社会作为你的敌人。别人的遍体鳞伤,才是你生存的依据。”
十七岁的烟焰还没有对这个世界恨到咬牙切齿的地步。他依旧对这个社会、这个世界抱有幻想和希冀。但他已经学会嘲笑弱者,他憎恨失败者的眼泪,热爱强者的血液。但任何一个封闭坚硬的男生,在内心的最深处,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它吝啬得只属于那么几个人。以前,烟焰把那块地方给了妈妈。而现在,一个叫滕汐的女孩也闯进了那块区域。
她漂亮,但那种不夸大不张显的美,让烟焰觉得她像白玉兰花那样纯粹干净。
——1999年9月12日。
在校园天台上一块没有被粉刷过的墙壁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烟焰用打火机刻上这个日期,然后打着火,把刻在墙壁上的日期烤得发黑。这似乎便是印记,专属于年少的爱的印记。站在背后的女孩,看着这个额头上有刀痕的男生如火般热烈的神情,露出了干净的微笑。
然而在1999年,这群站在世纪末仓促尾巴上的少年,还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他们残酷的青春年少,其实才刚刚开始。
11
德基医院,曙光高中高一新生的年终体检正在忙碌有序地进行。
“下一位。”护士小姐拿过体检表。
一个身材矮小、佝着身子、有点儿驼背的男生从队伍的最前面走到扫描机前。他战战兢兢,仿佛摄像孔会将他吞噬。
“这位同学,请你对着摄像孔站好。”护士微微皱了皱眉头。
男生低着头,手紧紧攥着校服的一角,紧抿着嘴唇。仪器渐渐向他的身体靠近,隐匿在空气中的红外线渐渐集中到他的腹部。
护士刚想拿走他的体检表叫下一位同学,却发现显示屏有黑影在闪动。
“这位同学,请你站好。”护士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无法用肉眼识别的光线一点一点地剥开男生身体里可怕的秘密,那一团黑影渐渐在显示屏前清晰起来。
操作仪器的护士紧张地抖动着嘴唇:“快……快去叫主任来!”
刘富强顶着啤酒肚赶到B超室,有些莫名其妙地询问着。
已经面目苍白的护士用颤抖的手指着显示屏。刘富强推了推眼镜靠近显示屏,然后猛地抬起头看着站在仪器前的男孩。他表情冰冷,身子微微震颤着,浓密的刘海像茂密的海棠般隐约盖着他狭长的眼睛,秘密在那团海棠下隐藏着。只不过,先进的医学仪器轻易地揭开了他身体的秘密。
刘富强猛地向后一倒,险些坐倒在地上。
他……他肚子里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