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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武想不到他老子听了这话后,嚯的站了起来,而且把两眼都瞪圆了。
我、我也没听很清,反正就这个意思,嗯——就——就意思。丁思武快成结巴了。
啥意思?臭小子,学个话也学不囫囵。
老爸,你咋像斗地主似的?人家都是些干部,我敢问?
丁老四嘿嘿笑了两声,坐下来,再次眯上眼睛,一只大手不紧不慢地挠起了头皮……
自从挖井风波平息之后,人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西大街的人又开始了没白没黑的宰牛宰羊。
这天一大早,马卫国正在高音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地吆喝: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请注意了,请注意了,下面下个通知,下个通知。经村委会研究决定,上级党委批准,咱村的矿井要实行个人承包,今天开大会,开大会。社员同志们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村委开全民大会。马上到村委开全民大会。
马卫国沙哑的声音在整个凤凰村的上空轰隆隆响过,时间不长,人们像突发的洪水一样涌向了村委大院。
老爸,用不着你亲自出马,你还是在家等着听好消息吧。就俺兄弟几个,还能有他别人的?这会儿丁思武的神情,就像顺手拣块土坷拉似的轻松。臭小子,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包井是包井,都别给我惹事。别人不管,如果你马伯伯要承包,咱就撤。
老爸,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上面早就说了,村干部他不能承包。
就是你有嘴,再穷嗙嗙,小心揭你皮。
救命啊大嫂,嘿嘿。丁思武嬉皮笑脸地蹿到了他大嫂身后。
虽然是丁家的儿媳妇,但在丁老四的眼里,简直就是自己的闺女。儿媳妇是外乡人,娘家离这里百十里路。人长的一般,但心眼好,家里家外一把手。最让丁老四称道的是,这媳妇能吃苦,会干活,憨厚、实诚,从不狂言乱语。
思武,别闹了。爸,咱还是快着点儿,看这么多人,晚了挤不到前头去。大儿媳妇说。
是这么个理儿,乖儿啊,咱快走。
老爸,你总是叫大嫂“乖儿”,从不这样叫我,你偏心。
臭小子,我这就偏心给你两巴掌。
丁老四见小儿子躲到了他嫂子背后,点了点头说:为主的慈悯,如果不是你大嫂处处担待着,就你们这几个小野驴,啊,再加上你妈那个不省油的灯,咱家这台戏不唱乱了才怪。
村委大院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几个胖墩墩的人物坐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村支书忙前忙后,又是递烟又是倒水,如果再穿上一身制服,活活脱脱就是位星级酒店服务员啦。再瞧马卫国,那个欢实劲,就差撒欢尥蹶子了。
丁老四平素对马卫国还是比较敬重的。不只是老辈里两家走得近。当年,两人的父亲被日本鬼子逮去下煤井,一天,又饿又累的丁老四在巷道里拉着拖子晕倒了,被鬼子打得皮开肉绽,马卫国的父亲为救他,两人双双毙命。
还因马卫国、丁老四再加上村东的张文,三人从小形影不离。那年中央打倒了“四人帮”,他仨曾被村里人戏称为“三人帮”。马卫国早年当了几年兵,复员后进了村委。当了村干部的马卫国见不得上边来人,只要上面有人来,哪怕是送通知的,除了满嘴的是、是、是,他就不会说别的。这一点,让丁老四很是看不惯。
哪像个“多斯梯”?是个回回就有三根犟筋。丁老四愤愤地说,老东西,上了西大街倒有了筋骨。本指望你当个官,给西大街的爷们长个志气,这倒好,不但长不了志气,简直给回回丢人。
爸爸,你说什么?啊——什么?听不见。哎呀,挤挤!一个个投胎似的,在这里纯粹是遭罪啊,简直受不了啦。妈的,老子得上前头去。
人群中,丁思武只能看到他爸爸的嘴在动,但一点也听不清说什么。他一边咋呼一边往前挤。
思武,你嘟嚷的啥?不远处的大嫂也对着他喊。
大嫂,我听不清。嗨,怎么弄的,咋都给挤散了?妈的,就离一屁远都听不清。
支书忙活了半天,终于走到了扩音器前,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坐在正中的那位胖子便拿了一沓纸开始念。丁老四吱楞起了耳朵也听不清。人群嗡嗡叫,就像无数只掐了头的苍蝇。他心里明镜似的,不用听也明白,前面肯定先讲形势,什么认清道路,把握方向,遵纪守法,跟党革命……
虽然,他被挤得两脚时不时的离开了地面,要搁往常,他两臂一挥就得摔倒一大片,他今天不想逞英雄了。他非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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