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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参一怔,随即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当然没有。”
初尘靠在父亲怀里,听得到他的心脏跳漏了一拍。她挣脱父亲的怀抱,面含薄怒,质问道:“那这屋里所有女人用的东西爹爹怎么解释?”
傲参瞧着女儿煞有介事的模样,忍俊不禁,“自然是为了安排你和小花儿住在这里,特意让人重新布置的。”初尘可能有的疑问,他早就料到。
傲参伸手想再次揽过女儿,初尘却退了一步,不让他碰到。
“你骗我。”她满眼的委屈与不甘。吸了一下鼻子,初尘道:“爹爹,你不知道,在你把我和小花儿安排在这里之前,我们早就发现这个地方了,这里的摆设根本从未变过。你骗我,你想隐瞒什么?”
傲参顿时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初尘竟会找到这个地方,并且从未对他提起过。难道他苦苦隐瞒了十几年的真相就要被揭穿?不,不行。如果初尘知道了殷绾并非她的生亲,初尘情何以堪?如果初尘因为殷绾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而疏远她,殷绾又情何以堪!
“呵,”初尘冷笑,“这里是爹爹当年藏娇的地方吧?”
“傲初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傲参怒喝,却不过是色厉内荏。
初尘是被惯坏了的脾气,哪里怕他,“我当然知道!我想了很久,也想得很明白,你在外面藏了女人,你背叛了母亲!”
“你”傲参双手颤抖,重逾千斤,想要掴她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有什么立场责备女儿,难道他不是在外面藏了女人?难道他不是背叛了殷绾?
打不能打,辩无可辩,傲参只能拂袖离去。父女二人不欢而散。
渤瀛城中的富贵人家,三妻四妾,并养着连妾都排不上的歌姬舞姬并不为奇,然而全渤瀛的人都知道渤瀛侯只有一位夫人,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在渤瀛女子心中谁不盼望自己能嫁一个一辈子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傲参”?
初尘自小生活在这样的“传说”中,与那些单纯的羡慕与向往不同,父母毫无瑕疵的感情不仅是她的憧憬,甚至是她生命中无法剥离的一部分。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咚”,一颗小石子投下,水面荡起圆晕。
初尘回头,见哥哥天俊一身宝蓝,琼林玉树般站在她身后。
天俊瞧见妹妹哭得眼睛鼻子脸颊通红,活像个熟透了的大水桃儿,又是喜爱又是怜惜,忙脱了披风给她裹上。初尘这才觉出冷来,打了个哆嗦,把披风裹紧。
天俊靠着初尘坐下,手指刮着她的眼泪,问道:“怎么,想花倾之了?”
初尘嘟了嘴,“才没有。”
“噢,”天俊佯装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还在生爹爹的气。”
初尘“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都知道了。”天俊拍拍初尘,顿了顿,平静地说,“我相信父亲,也相信父亲和母亲的感情。”
初尘回过头去,肿着眼睛,驳道:“那瘦红居呢?爹爹根本无法解释。”
天俊轻笑,“也许爹爹有难言之隐呢。”
“难言之隐?”初尘蹙眉:她也愿意相信父亲确有苦衷,可是
天俊抚着妹妹的肩,说道:“常氏末年,几方势力相互角力,天下暗流涌动,这其间不少忠心之臣,耿直之士无辜遭难,他们的家人也受到了牵连,或许父亲当年就曾收留过一个家人惨死,无路可走的忠义之后呢。牵扯到朝野纷争,甚至当权之人,父亲无法与你言明,你误会他,指责他,他怎么能不生气?况且连自己最宠爱最宝贝的女儿都不信任他,父亲该有多伤心。这些你都想过吗?”
“我”初尘望着天俊,心下羞愧。
天俊捏了妹妹的鼻尖,笑道:“你呀,我是看出来了,就是身边少了花倾之,无聊得紧,一个人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好了?现在安心了?”
没想到刚刚哭声渐止的初尘眼泪却又涌了上来,“那我会不会不是爹娘的亲生骨肉?”她原本只是担心她是父亲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可若那女子跟父亲没有半点关系,或许她根本就只是父母收养的某个“忠义之后”罢了。
天俊一时手足无措:这都哪里跟哪里啊?
初尘边哭边道:“那天我听娘说‘难怪尘尘喜欢海棠,原就是在海棠中生的’,我是在哪里生的,娘会不知道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天俊一愣,问她道:“你确实没听错?”
“我”现下想来,倒真不确定当时是否听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