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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又翻炒旧货,这些不都是当年一起合议出来俭省国库的折子么?臣跪求新意。
一连数道折子终于逼迫胤禩下定决心。
再犹豫下去,只怕昔日但凡与他交好的人都要一个个夺爵流放了。这也许是迟早的事,但终究无法坐视不理。
不过一身随时可抛可弃皮囊罢了,允了老四又如何,难道自己的身子他还不能掌控么?老四要想在他身上轻松如意,也非易事。
繁华落尽,浮生一梦而已。
他最无法隐瞒的人是只有一个人。
胤禩枯坐整晚,终究无法对着相伴自己最长时间的女人说出丑陋的真相。第二日他着了朝服进宫,持了今晨写好的请罪折子,立在养心殿外听宣,看养心殿太监替皇帝迎来送往。
新朝更替,除了张廷玉这样的汉人老臣仍得重用,满人中只怕只有马齐能笑满下一个十年。这还是权衡之术,旁的前朝老臣可没这个恩典。单看今日进出宫廷最得皇帝欢心的,不是老四府里出来的奴才秧子,就是新晋提拔上来的满族大家,都是没有背景只能一心依靠皇帝的人。
“王爷,皇上宣政还要一会子才好。今儿天冷,还请王爷到偏殿候着。”
胤禩从纷繁思绪中抬起头来,好半天才认出这是苏大总管的高徒高无庸。他想着自己是入宫低头服罪来的,这人来人往的宫门前,怎么敢大张旗鼓跑偏殿歇着?遂婉拒道:“高公公好意,只是戴罪之人不敢狂妄受恩,请公公代为禀奏。”
皇帝听了高无庸的回复自然老大不高兴。
他听说老八今日正装前来,神情平和立在殿外说是请罪,便知事成了。本想着他身子不好,大雪节气之后外面呵气成冰的,让他先在阁子里暖一暖,宣政完了两人好好说几句体己话儿,将一个月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缓和,晚上才好办事。谁知老八又不领情,这和当年圣祖赐药时口称‘我没脸活着不敢受药’有何分别?
自己愿意冻着就冻着吧,皇帝气得很,刻意将原本讨论的三个议案增加了两个,连隔年安辑棚民、京畿营田的事情也掏出来说叨。
作者有话要说:八哥终于低头了,大家不要殴打作者。八哥就是心软啊,历史可以为证,不过也不是完全束手就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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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往事难追 。。。
晌午之后皇帝刻意命御膳房备了温火膳;留下张廷玉方苞鄂尔泰三个与他一道用了;全然不顾殿外请罪之人已经滴水未进三个时辰。
几个上书房大臣觉察今日皇帝心情颇值得玩味;一改往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拍板定音的作风;说话黏黏糊糊翻来覆去,一句话分作两头解释——这是有好事近了?皇上孝期还没守完,子嗣是不用想了;也没听说最近要大选啊?
除了对廉亲王的打压,皇上的心思果然深奥难测;听说上个月刚重赏了年大将军,结果姓年的得意完了刚回任上;就接到皇帝一道朱谕,论的是功臣保全名节之言。据说用了昔日对年大将军从不舍得用的重话:“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若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此从来人情常有者。”
这不是明摆着警告大将军要冷静自持么?皇上的口风转得还真是快,今天高高将人捧起来说是朕之恩人,隔天就谕责就到了。当然这些话大家也就想想好了,该怎么做,大家比这张廷玉鄂尔泰准没错儿的。
一直到众人都道乏出宫回衙门了,皇帝才扔下折子将殿外候着的人传进内殿。胤禩早冻得嘴唇发紫,行动僵硬,请安时跪倒了居然站不起来。
皇帝见他一跪到底,结结实实毫无作伪,心中暗自满意。起身双手将人拉入怀中,低声笑:“八弟可是想好了?”
胤禩看起来垂头丧气,一半发抖一半哽咽道:“是臣想岔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哥有意,臣弟自当听从,不该顶撞圣躬。”
话是很对,每个字都踩到皇帝心中痒处。只是老八眼中幽暗晦涩,看不明白。皇帝又自大了,这大约是老八冻得久了做不出讨好卖乖的样子。也罢,倒显得真诚不欺。
皇帝揽着王爷坐到暖炕上,从袖笼子里面抓出他的手来攥在大掌中揉搓:“朕让人去传你你就该听从,同朕较劲有什么好处?落得一身老病根儿还不是自讨的?”
胤禩垂头听训,末了叹了一声:“小的时候玩雪冻得手都没了知觉,那时也是四哥替弟弟暖的。这些年是臣弟辜负了四哥。”他说谎了,当年老四只义正言辞教训他不该独自丢下嬷嬷丫头跑出宫来玩耍,玩物丧志。也不想想他才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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