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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雾还是那么浓,仍然难以辨别南北东西。当他们来到一段狭长的小河冰面上,益西群批下马用一柄小藏刀去刨开冰层,试图从冰层下流水的方向来辨别该往哪里走。可是,小河已经冻透,冰层下并没有水流。不过,他还是从冰面上看出河水开始冻结时形成的波浪状况,于是说:
“仁波切!我们不会走错方向吧?贡曲牧场现在所处春季草场,应该是在这条小河的下游,而我们现在是往上游走啊!”
“不会吧!?我记得……”格达也下马看了看河面上冰凌的状况,然后说:“现在看来,光凭着记忆走路还是不行的,何况雾这么大,看不清方向。这样吧:你看那里不是长着油渣子么,你去砍一些来我们找个地方把茶熬上,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益西群批砍来一抱油渣柴,用劲在地上拍打掉树枝上的冰凌,用火镰打燃火,取出皮火筒呼呼地吹气,很快便把篝火生了起来。然后往土陶茶壶里装满冰雪,放上茶叶熬茶。这些事情,益西群批儿时未进白利寺前在家放羊都经历过,现在干起来当然得心应手。接着,他又在地上铺了一条卡垫,让格达向着篝火盘腿坐下来。
茶熬开了。益西群批从一个编结精巧的羊毛线套子里取出一个江西景德镇产精巧的小细瓷碗,放上糌粑、酥油和细奶渣,恭敬地放到格达面前,倒上茶。可当他们正在惬意地喝着茶的时候,旁边正在吃着豌豆饲料的白龙驹和枣红马都突然嘶声叫了起来。他们都吃了一惊。
原来,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不速之客正对他们虎视眈眈,伺机向他们发起进攻。狼群!益西群批倏地站起身来,拔出小藏刀就要向狼群冲去。格达急忙阻拦:“群批!不要去,再好的猎手单枪匹马也是难以对付狼群的。只要我们让火燃的更大一些,狼群就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饥饿的狼群咬我们的马呢?”益西群批说。
格达胸有成竹地说:“没关系。如果他们咬马,只要领头进攻的那一只狼被白龙驹一蹄踢翻在地,其它狼崽就会嗥叫着走开。你不记得去年我们从玉隆草原回来的路上打野(野外露宿)时发生的事吗?”
“当然记得。”益西群批说:“我们第二天早晨醒来,才发现白龙驹旁边有一只母狼被踢死在那里,仁波切不是让住在附近不远的一个老阿爸去把狼皮剥下来作成皮褥子吗?”
“是的。但不知后来那个老阿爸弄回去没有。所以现在并不要怕,快去再砍一些油渣柴来吧!”
益西群批又去砍来一大抱油渣柴,篝火噼噼啪啪地燃得更大了。在不知不觉中,狼群已悄然离去。
“这里也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格达如释重负地说:“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但愿不会再遇上它们,如果再遇上那群狼,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喽!”
他们上马后,根据判断,应当向着狼群离去的方向走。可是白龙驹根本不听主人的指挥,无论怎样勒紧马缰绳,还是益西群批在后面向它挥舞鞭子,它仍然径自朝着另一方向走去。开始,他俩都怀疑是白龙驹被刚才那群狼吓怕了,再不敢朝那个方向走去。但后来,益西群批不得不向白龙驹挥起了皮鞭,但白龙驹仍然不肯向那个方向迈步。格达看着心疼,只好放弃说:“由它吧!它把我们带去哪里就是哪里,它该不会把我们往绝路上带吧!?”
信马由缰。他们不知又走了多久,当浓雾渐渐散去时,已近傍晚。此时远远地依稀可见两旁的山影幢幢。他们都抑制不住一阵惊喜。
“走对了!走对了!这正是去贡曲牧场的那条路。”格达感慨万千:“真不知道应当感谢那群狼还是感谢白龙驹!或者这是一次机缘巧合吧?”
益西群批笑着说:“是神灵的指引。对吗?仁波切。”
“也许是吧!”格达淡淡地说。“不过,我要想说的是,今天走错路,完全是由于我自以为是的结果,要是当时没有生燃那堆篝火,遇上那凶恶的狼群,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我们只能同狼群一拼到底。”益西群批说。
“要拼命那是肯定的,但能不能一拼到底那就难说了,
草原上被狼群吃掉人的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呀 ”格达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一个人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什么都行,一辈子也不会出一次差错,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要是按照我认定的方向走下去,晚上露宿在冰天雪地里,不是被冻死,也可能被狼群吃掉。”
“是,是!”益西群批不断点头说。
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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