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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在大厅安顿好这些大小太监,便立在一旁静候。没想到其中一名大监装扮的人,竟然连茶也不喝就往厅外走,同时跟上他的还有四名侍卫。
管家心中暗惊,看样子这些太监是有备而来,可不知是何事,自己可千万别掉了主人的脸面,于是连忙推上笑容,早一步堵住那名太监的路,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贵事,吩咐奴才就行!”
那人抬起顶戴下一张冷漠威严的脸,声音冰冷道:“带路,到纪姑娘院落!”
管家傻住了,这人要见纪姑娘?可是主子交代过,谁也不准靠近那儿,怎可能让这外人去见纪姑娘?
“皇上……您要我奴才去将她带来吗?”林诚开口。
管家一听,差点没昏倒!这人居然是天下之主的皇帝!他脚一软就跪在地上磕头:“皇上恕罪,奴才该死……”
皇帝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人,朝着林诚说道:“你留在这里挡住绵志,谁都不准来打扰朕。”
说完侍卫一把捞起管家,声音低沉地叫道:“还不快带路?”
管家只得硬撑起自己的膝盖,带着皇帝往纪姑娘住的院落而去。
谁知经过花园时,便听到琴声铮鏦,管家往花园内探首,瞧见了惜桐,转身跪下说道:“皇上,纪姑娘此时正在花园凉亭弹琴,您是不是……”
“下去吧……”皇帝永琰下令,于是所有人都守在花园入口,让皇上一人往百花盛开,花香频送的花园凉亭走去。
在茂长的月季花枝摇曳中,永琰看见凉亭里的人儿背对着入口处,正在专心致志地弹琴。此时她弹的是古琴,琴音较古筝为低沉悠远,带着冷清空灵的乐音在这花园里回荡。
她背后的漆黑秀发如风卷霞云,层层迭迭的在空中飘扬,或是轻垂于肩膊上,已近黄昏略为消散的日光映在上头,泛起盈盈光彩;一双如筑脂刻玉般的柔荑,随着曲调变化,不住地移动着,两两衬映得发丝更乌黑,手指更白晰。
从背影瞧起来,她消瘦许多,更显娉婷娇态。
他的心,越来越急,几乎再也承受不了澎湃的思潮……
他的惜桐……一个不愿意爱他的女人……一个逃跑的女人……
终于再次回到他身边;这次,除了死亡,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无声无息地走近,瞧见她莹白的脸庞漾着淡淡的笑容,澄澈的明眸异采涟涟,当真有说不出的清丽、描不出的水灵。这时的她,竟和自己记忆中的人儿不太一样……
不是容貌不同,而是她的神采相异,那一颦一笑清雅幽远,竟是他未曾见过的柔和袅娜、楚楚动人,不由得使他满腔都是怜爱。
一曲既毕,她轻轻叹息,慢慢抬起头来和他相看……
她的眉际之间渐渐笼上一层淡淡的疑色,黑白分明的眼眸,专注地在他脸上梭巡,柔嫩光泽的绯唇轻轻颤动,似要开口却又迟疑;如此风情令人心魂俱醉。
玉枫有点心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亭外的男人。在他浓秀的剑眉下,有对略带严厉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神情不怒而威,却又带着丝丝的情意,若有情似无意,似有意若无情;他为什么这样看自己?不!看惜桐?
看他的顶戴和那蓝色袍子,不像是府里的侍卫,但也不像是绵志那种官员的打扮,他是什么人呢?
朝自己走来的一举一动,有着浑然天成、卓而不凡的气势;这是一个贵介高子,也许是和绵志一样的王子贝勒,决不像是来加害自己的人,所以他放下心来;只是这人为何会走到这内院来?难道是来找绵志?
玉枫离开石椅,拱手作揖说:“这位大人有礼了……”
玉镯里的惜桐午休刚刚睡醒,听到玉枫的声音抬头往荧屏一看,登时吓得三魂七魄立刻归身,大叫一声:“完了!”
皇上怎会知道她在绵志府上?这下她逃不掉了,该怎么办?玉枫决无法在皇宫里生存,这让皇上抓回去,可能会早早没命,这下惨呆了!
她急得猛捶地,却无法可施,恨不得……恨不得死了算了。
站在亭外的永琰,看她行个男子的礼,微微地笑起来,心想他根本不相信惜桐会失忆,这必定是她逃避自己的托辞,居然睁着眼就演起戏来;他打算不动声色,就看她怎演下去;于是微微颔首,算是向惜桐回礼。
玉枫看着他那抹淡漠的微笑,顿使得他光采摄人,呈现龙章凤姿的身态;看他的年纪应该比绵志还大,那会不会是他的堂兄弟?
“大人是来找绵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