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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屋子收拾整齐,看了看没什么不妥当。打量了一眼镜子中模糊的人影,她转身向着屋角搁置毛巾脸盆的地方走去。
热水缓缓流进盆中,沾湿了毛巾,带起股股热气。外面的看守听见声响进来看了一眼,见她只是为了洗脸,皱了皱眉便出去了。将毛巾打湿后捂上脸,湿热的水汽熏进眼睛,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呜呜呜呜……呜……”
离惑捂着毛巾开始呜咽,泪水一经决堤便再也控制不住,哽咽声尽数堵进了湿润的布巾里。还是不行啊,无论怎样安慰自己,怎么试图让自己平静的面对,最终依旧做不到。从半年前自一片黑暗中醒来,在金殿之下迷迷蒙蒙的看到那个神祗般的人,从此被他带在身边悉心照料、温柔安抚,便一点一点的依赖。木子说她不懂爱情,可就算不是爱,她也明白自己对于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有了不属于其他人的感情。半年的新生,她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还不明白,但她想着可以去学,可以慢慢来。时间还很长,她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总会有一天会真正爱上他的,就像他所说他希望的那样,因为她确实对他动了心,很轻微却很固执的,动了心。
只是,这样的决心不能对抗什么,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无亲无戚的单薄女子,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可以对抗灾难,为了不过于突出只能选择忍让退缩。没有了肖绎的庇护,她便一无所有,懦弱无能到连自己都难过,却也无计可施。
无计可施呢……
所以,就只能等死。
想起之前看过的不少话本,上面的故事描述的那样美好,那些千金闺秀一个个倔强聪慧,处事灵活的让她羡慕不已,最终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若是那些小姐遇上这样的事,一定能寻到自救的方法罢。不像她,除了一个人哭一场,什么也做不到。
绝望会在心底沉淀成无尽的冰川,眼泪却流到一定程度后就没有了继续的力量。想着就算死也不能是肿着眼睛去的,离惑深吸了口气擦干了眼泪,将在空气中露置不少时间而变干的毛巾打湿,认认真真的洗了脸抹了胭脂,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冷月一点点移去,最终听到了人来的脚步声。
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出乎她意料的,竟然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八年纪,手上提着个木箱,望着她的眼中有点微微的怜悯,“你就是离惑?”
终于来了啊……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知道该放心还是该绝望,离惑点点头,“我是,怎么称呼你?”
对方将箱子放在桌上,“我是专门给太子看病的那个大夫的师妹,我姓秋,叫秋双。”
“秋双妹妹,”离惑唤了一声,想着自己应该比她年龄大些,“你是史大夫的师妹吗?来……给我取血的?”
秋双打开箱子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怜悯更胜,“是,你也真是倒霉,偏偏生了个纯阴之身,不然这计策也不会应到你身上了……我会尽快结束,不让你痛苦的,你放心。”
“纯阴……之身?”离惑心里跳了一下,有种异样的感觉生出。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秋双将东西整理好,抬头看她茫然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算了,人都这样了还要折腾,这王族之间的事一提就头疼。这样,我告诉你真相,你也好安心的去。我家小妹已近临盆,就当做给她积德吧。”
没等离惑说同意,她已自行说了下去。
其实事情总结到一起,也就是简单的几句话。
肖绎胎中中了阴毒,由于他是纯阳之身,就必须寻到个纯阴之身的韶龄女子以心头血在他二十五岁之前做药引,和着解药吃下才可解毒,否则只能活到二十五岁。昌王为此派人到各地秘密寻找,最后是半年前在周国王宫找到她这么个合适的人,又偏偏失了记忆心智全无,身子过于虚弱,便只好带她回来将养身体,然后取血制引。正好一个月前肖绎发现宫中不稳,推断有外贼作祟,便在长寿面和酒中分别下了药物与解药,演了昨天那么一出戏来,既顺理成章的取了血、又可在事借此后查处上下,一箭双雕。
离惑半天没反应过来,怔在那里半晌,呆呆的道:“……药?是什么药?”
秋双却是一副“说了你也不懂”的神情,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时间差不多了。”
银针在指尖一闪,点点寒光流泻。离惑忘记了反应,只想着方才秋双所说,明明针还没有刺进去,心底却越来越痛。
秋双虽然才十六岁,却也有了一年多的行医经验,见惯了患者的各种情绪状态,久了也就没了感觉。见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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