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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自己是太现实了。
“辰修,你太自私了。”
对,在沈索的口中,自己不是现实,而是太自私了。
辰修结婚的那天,沈索坐在宿舍里,拿小刀在自己的脸上一道一道地比划来比划去,突然,刀尖碰触到皮肤的细小的冰凉触感让他的大脑瞬间一个激灵,他终是一刀都没有划下去。
我们都自私,让我为你放弃什么,我做不到,辰修。
沈索就这么想着,笑得和今天一样。
五年了,纠缠不清的五年,他们还是得面对彼此,像是逃不掉的梦魇,像一双魔掌,重重地扇了沈索一个耳光,让他清醒。
没错,这耳光下去,沈索清醒极了。
“谢谢。”辰修说。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沈索毫无防备:“什么?”
“谢谢你离开辰珂。”
辰修的字字句句就那么清清楚楚地传入沈索的耳朵,再清晰不过了。
“不谢。”沈索的声音染上一层薄薄的笑意,轻柔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荡而来,没有一点重量。可是这时他扶着门边的手却生生地扣在门板上,骨节露出斑白,他忽然一用力,发怒一般地将关上门。他不想再看见他们了,就像是一场重病,一个埋于心底沉疴,只有独自清净才能根治。
辰修的手却在他想要将门关上的一瞬间抵了上去,硬是留出一条缝隙,这一次沈索用的力气似乎很大,连辰修的声音因使力都有些微微地发颤:“你……”
隔了会儿,不想再坚持似的,沈索懈了力,辰修却一个大力,将门使劲摔到墙壁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映着两人如鼓的心跳。
“他要结婚了!”辰修喊,决绝的,恶毒的,不留情的。
喊完,他心中掠过一丝惊慌,一丝说谎的快感,对,他要让沈索死心,彻底地死心。
炸雷一般。
轰一下地响在沈索的周围,掉落的碎片划在肌肤上。
似乎那声爆炸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沈索恍惚间觉得自己听得不大真切,他想着,我听错了听错了,我听错了听错了。
骗谁呢?
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沈索的胸口忽然间就疼得他喘不过来气,好像那个炸雷,就爆炸在他的胸口。
“你走,辰修,你走……”沈索的声音因不均匀的气息是断断续续的,他的手重重地推在辰修的胸口,一下比一下重,他毕竟也是个男人,真正发起火来的时候,手上也是毫不管分寸。辰修一步步踉跄地往后退着,胸口被沈索砸得很疼,可他还是忍住了脱口而出的一声咳嗽,一直退到对面人家的门口。
“啊啊啊!!!求求你走吧!”沈索忍受不住了一般,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之后,抱着头蹲了下来,“啊啊啊!!!”
春天已经来了。
阳光依旧还是那么好,光束就在不知名的树叶上跳跃着,缓慢地刻画出了时间移动的痕迹,鸟儿也欢快地轻啼在屋外响着,空气澄澈地觉得少呼吸一口都是不够的。
辰珂买好了火车票,拖着行李走在人行道上。
他刚刚从那家店里出来,原先的那条项链已经不会再有第二条了,他的手指在玻璃柜台上划过去,最后,停在原先摆放那条救生圈吊坠的项链的地方。
“就要这个。”他说。
沈索就抱着自己的头,蹲在那个无人的楼梯间里很久,耳朵里嗡嗡地作响,下巴也有些麻。他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丢失了心爱的东西,委屈,不舍一起酸溜溜地冒上来。那时候的自己,还可以放纵地哭泣,可是现在却不行了,他在这一路上,丢失的东西太多了。
习惯了。
也不知多久了,很久了吧,很久都没有一点声响了。
又是很久了,沈索才单手撑着地,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蹲了太久,血一下子全冲到脑袋上,沈索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眼前空空的一片。
阳光斜到很远的一边去了,楼道里突然有些阴凉,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沈索上下搓了搓胳膊。
还是穿得少了。
他略微仰头,极目之处天蓝得彻底,日光的暖色已被不高的楼房全数挡住。回想刚才,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沈索,为了一个男人,就像个疯子。他走回房内,轻轻带上门,这时才看见纯白的墙壁上被刚刚摔门时的门把压了一个坑,油漆支离破碎地撑起角来,露出里面铅灰色的混凝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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