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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伤。一到山东就转入村学当个教官。那时候政改还没推进,各地的乡勇、巡检司都还是纸面上的东西,县尉也是文官出任。
后来上头改革计划敲定,各县县尉改文职武官,管巡检司和乡勇一摊,归属于大都督府总训导部。如此一来,各县都需要能够识文断字的“武将”,郑直在军中启蒙读书。后来自学也还算读写无碍,这才选为了潍县尉。
这些年来他在任上也的确算是尽职尽力。为人正直,颇得乡人好评。
张二狗走到县城才发现自己犯了二。今天不是休息日,郑直肯定在县里当班,这一大背篓的土产总不能直接送到县衙去吧。自己又不认识的郑教官家住哪里,该如何是好呢?
正思量着,张二狗突然看到一队身穿藤甲。举着枪盾的巡检司迎面而来,连忙让开一边,放下背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大红军装,直挺挺站在路边。
巡检司只有褐衣穿。早就羡慕主力部队的大红军装了,不由偷偷侧目,就是带队的军官都忍不住看了两眼。
“兄弟,找你打听个事。”张二狗这才上前对那队官道:“郑县尉家怎么走?”
郑直是直管巡检司和乡勇的,所以张二狗觉得这队官应该知道。
那队官却是真不知道。
以他的地位,还不足以认县尉家的大门呢。
“不过县尉也不在县上,”那队官却知道内情,“他昨日就去苟家庄征兵去了,你去那儿大概能找到他。”
张二狗知道苟家庄,却不能背着这么重的背篓赶路,索性捡了一根稻草,往背篓上一插,将这些礼物尽数卖了,旋即轻松上路,赶往苟家庄去了。
郑直现在最为头疼的就是征兵。
当初朝廷为了笼络人心,宣布废除秋班、徭役。现在坐稳了天下,又要开兵役,而且一走就是五年。这如何能不让老百姓骂娘?他们不愿相信这是皇太子殿下的令旨,只说狗官糊弄了太微星君,必遭天谴。
“兵役跟徭役怎么会一样呢?”郑直解释得喉咙都冒烟了:“兵役是去当兵打仗的, 徭役那是给人当苦力。一人参军,全家光荣;保家卫国,福泽子孙。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尽管村中到处能看到这样的字样,但是“好男不当兵”的思想还是根植于老人的脑袋里。那些读完蒙学的半大小子倒是愿意去当兵出力,他们之中很多本就是少先队员,接受过军训,对营伍并不排斥。
可惜这些小子也正是不敢脱离父母羽翼的年龄。而且刚刚蒙学毕业的孩子只有十三四岁,对于当兵而言也太小了点。若是到了十**岁,却都已经成了家中脊梁骨,要承担很大部分的劳动,家境好些的甚至都成亲生子了,更是不能说走就走。
张二狗赶到苟家庄的时候,天色还早,一进村口就看到郑教官站在大槐树底下的石台上,对着一干围观相亲宣讲安家费多少、军饷多少、退伍之后的待遇如何。
郑教官突然看到一抹鲜红闯进来,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当即叫道:“那谁谁,你是现役么?”
张二狗见郑教官望过来,挺胸抬头,道:“报告!我才退役回乡。”
乡人让出一条路,好奇地打量着张二狗身上的军装,有几个还想伸手摸一把料子如何,终究还是忍住了。
“你上来。”郑直摸了摸喉咙,实在说不动了。“你跟乡亲们说说营伍中的生活,我先喝口水。”郑直对张二狗道。
张二狗上了郑直刚才站的位置,看着下面数十个面带迷茫、质疑地面孔,支吾半晌,方才道:“我是十七年投军,在营中其实也没混着个官,就是个打杂的。碰上打仗的时候就跟着跑,扛扛辎重啥的。战兵的要求高着呢,哪有那么容易当上?
“若说营里日子,那倒真是比家里过得好。战友们除了姓不一样,其他也都跟亲兄弟没啥区别。早上出操,下午打枣核球,晚上看书、看戏都有。五年日子一晃就过去了。
“吃的也好。我这样的辅兵还得配粗粮,人家战兵顿顿见油见肉,吃的都还是精粮。我当兵五年,从山东跑到辽东,反正是没饿过一顿饭。
“穿的就是我这身军装,我们辅兵干活的时候也会换褐衣,人家战兵操练的时候都穿得这么挺括。若是当了军官,那就更了不得,那身战袍一穿,各个像天兵天将一样。”
张二狗打开了话头,当兵的优越感又上来了,将军营之中的生活说得花好稻好。他浑然忘了当日在营中盼着退伍的日子,现在只是一心想回到那个单纯、没有生活压力的时光。
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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