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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分开吊起来,这就是“白鹅亮翅”。然后用胶皮管子照背上,屁股上甩起来,打得我叫唤得没人腔儿,就喊:“我招了!招了!”
把我放下来,我想想不能瞎胡招,“字入公门,九牛难拉”啊!
“就是,一招,画了押,法院就认原始口供,就依这判你!”二铺说。
“招吧!”公安说。
“招啥?招商引资?”
几个人立刻就炸了:“你妈那B!你耍爷几个玩哩?”
又把我吊起来,两腿大*拴到暖气片上,用皮带专抽大腿内帮子,我脱下衣裳恁看看。
“熊猫”脱下衣裳,只见脊背和屁股乌青,两大腿内侧紫褐色的皮肤上,鼓起一道道二指多宽的条痕。
“嗬!太狠了,太狠了!今年咱号进出几百人,还没有见挨这么狠的。”三个人交头结耳地说。
我受不了了,又叫:“我招了!我招了!”
他们又把我放下来。
“好好招吧!”
“招啥?你想招财进宝啊?”
这几个家伙更恼了,说“不怕你是茅屎池里的石头,像你这一号见得多了。先别慌,尝尝‘烤全羊’,你就尿净了!”
他们让我双手抱腿,铐上,用一根木棍儿从膝盖下肘子上穿过,抬起来一颠,棍子拆了。换一根钢管,在两张办公桌上垫了书本,把我架了上去。用手推着来回摇晃。直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肺都要吐出来。急了,我用头朝桌子角上磕。可是马上给扣上一顶臭哄哄的摩托车头盔。晃了四十五分钟,抬下来往水泥地上一扔,浑身出透了冷汗,水泥地上立刻湿成一个人印儿。十五分钟后,又架上。隔一会儿还用棍子敲敲手脚,说是“敲敲四只爪儿,活活小血管儿”。到第三个回合时,还在我的两脚上挂了一提包书,说是‘配配重’。一边晃,一边问:“招不招?招不招?”
实在受不了了,喊:“招!招!”
“招?又玩花狐骚哩?”
“这回真招了,真招了!”
“哼,小红薯你格不住三捏,宰了的鸭子也不怕你嘴硬。别说你,再硬的汉子,烤上三回也得屙稀屎!”说着把我撂在地上。我装死,一会儿就觉得有凉水在脸上砸,我还是不醒,心想多磨一会儿是一会儿。一个家伙用钳子敲我的门牙,敲一下问一句:“招不招?招不招?”
我一下子坐起来,叫道:“我招兵买马,杀光恁这些七孙!”
他们“嗡”一声全跳起来,有用木棒的,有用电警棍的,乱打一气。打累了,又把我吊起来。这回吊又和以前不一样。一只胳膊朝南,一只胳膊朝西;右腿绑在左腿上,左脚尖似挨地似不挨地,说这就叫做“嫦娥奔月”。
然后,他们都去喝酒、洗澡去了。
李润合说到这里,显得极度疲惫。二铺忙招呼“青子”给他一小塑料饭盒热水。李润合两手红肿,哆嗦着捧了,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接着,头歪靠在料垛上养神。
二
郑州市有一条狭窄的老街,汇聚了众多的风味小吃。在这条老街的尽头,有一家“沙记清真牛肉馆”。店面虽不大,只有六张小桌,但生意极好。这天,店里进来几个人,老板一见,忙跑到跟前,弯下虾米腰打招呼。为首的一个白胖子道:“老地方,老酒,老菜!”说罢径直朝店堂后面走去。这店堂后面有个雅间,是不对外开放的。四个人进来,胖子也不谦让,大咧咧拣主位坐了。一个生着鹰钩鼻子的三十多岁的人坐在他右手,两个二十多岁的治安员在下手坐了。老板端上一壶热茶,四碟白瓜子、黑瓜子、烤松子、榛子果。服务员紧随其后,端着一个擦得锃亮的木托盘,里面有四样菜:一盘紫红里透着一旋旋米黄色筋腱的腱子牛肉;一盘切成条状的黄灿灿的牛肚;一盘烂熟的牛板筋;一盘五香羊脸;二瓶剑南春。胖子一挥手,老板和服务员低着头,倒退着下去了。四个开始嗑、吃、喝。一瓶酒下去后,老板敲敲门进来。又端上四盘下酒菜:素鸡、风爪、鸡珍肝、白生生的蘸糖马蹄。又上一瓶剑南春,取了空瓶退下。
原来这后堂雅间,是专门“说事儿”的地方,并不猜拳行令。所以杯子也大,一杯足有八钱,号称“翻肚杯”。胖子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拍拍鹰钩鼻儿的肩膀,说:“兄弟,这几年你鞍前马后,没少出力。恁哥这二级英模里,也有你的一半!来,哥敬你这一杯!”二人端起,“吱喽”一声,一饮而尽,又互相照照杯。胖子用手一抹嘴,“哈哈!这酒是真得劲,这菜也真对胃,兄弟们搁合的好,真对脾气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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