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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伙要干什么。
然后轰然的一响,响过七五炮出膛,声震四野,我们也惊慌地张望着四野,但没有人发起攻击,没有子弹和炮弹向我们飞来。
死啦死啦安慰我们,他也被惊着了,“抬枪,是大抬枪。”
那个放枪的家伙把他那杆打鸟的大号火铳垂下重新装填,那是个信号,于是那一帮拿着花的,扛着鼓的,挥着拐杖和锄头的暴民向我们发起冲锋。
我们不问身外事,不知道半月来禅达人就像将被烈日烤死的蚂蚁。他们想举城迁徙,把禅达烧作焦土,但要烧千年的宗祠祖墓,先辈栽植的古树,禅达人又想是不是一块儿把自己烧了,禅达人看着老天赏赐的火山、湿地、热海温泉、翡翠、铁矿、会变成玉的巨树,这些神话一样的造物不会长了腿跟他们迁徙。
但本来以为稳守不住的江防却守住了,禅达人搜出了望远镜、千里筒、天文镜在东岸观望——他们有了英雄。
而我们的不辣看着人们向他冲来,便腿一软跪在地上。
迷龙踢他,“你又偷人家鸡摸人家狗啦?”
不辣嗫嚅着说:“这架势……偷头牛也不至于啊。”
然后我们便被包围了,我们被捶着,打着,被老头子拿白胡子蹭着,被老太太拿长长的指甲掐着,被小伙子捶着,被小姑娘撕巴着,整把的花砸在我们头上,鼓声吵得我们灵魂出窍——禅达人混合了边陲民族的血统,不擅言辞,但是酷爱狂欢。
而死啦死啦扔下了被围攻的我们,浑不管阿译在怪叫中连衣袖都被人撕下来拿去收藏了——他向天伸出了鼻子,那实在像极了一条狗,而且他还猛力龛动着他的鼻翼。
然后那家伙发出一声怪叫:“包子!”
完了个球的——我说我们的英雄形象,他的怪叫等于号令,他的号令导致行动,我们在鲜花的猛砸和拐棍的点杵中分开人流,冲向那个气味的来处。
那家包子铺实在普通不过,也就是在小门脸前架上屉做点儿小本经营。卖包子的本还在跳着脚想看点儿热闹,但见人流中分,二十来头说什么都好就是不像同类的直立行走动物向他的货物袭来。
那家伙怪叫一声便遁入了他的门脸里再不露头。
于是我们成功地占领了那屉包子,那屉大得像桌面,一天能卖出两屉就算是不错,我们得手的是最后一屉。蛇屁股伸手把屉盖掀飞了,于是我们直着眼瞪着里边的内容。
鬼知道谁第一个伸手的,反正我伸出了手,在屉里抓到的是丧门星抓着两只包子的手,并且我差点儿把他的手当包子咬了一口。
我们嘴里嚼着,手里抓着,眼里瞪着同僚们的咀嚼,四下里鸦雀无声,擂鼓的也早已停了,整个禅达在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英雄抢劫包子铺——但是管他呢。
死啦死啦噎得翻白眼时仍在瞪着我们,第一个包子他已经干掉,第二个吃得还剩个角,第三个已经咬了两口——这时有人拉他的裤角,死啦死啦低了头,一个小孩子拿着一碗煮熟的红皮鸡蛋。
迷龙也被人拉了,一个老太婆佝偻着,迷龙臊得不行,他能看清那双老得变了形的手上端着青花碟子,里边有整只煮熟的大猪肘子。
我闻着身后的清香回身,香味的主人没好意思碰我,那是个待闺字的女孩,她的碗里是整小碗的松子,剥了的,我都替她脸红,因为那毫无疑问是她自个儿拿嘴磕开的。
对了,我们现在是英雄,英雄不需要抢劫包子。
我们干晾着,不好意思接,也不好意思把手上的包子放回一片狼藉的屉里。死啦死啦那张老脸算是把我们给救了,他被人称呼了“壮士”,这年头还持这种称呼的是一位耆宿样的老头,他手上拿的那大碗倒是空的。
死啦死啦开始干笑,“醉卧沙场君莫笑,弟兄们这一路受够了美国罐头英国饼干,一路想的可就是咱们禅达的大肉馅包子!”
亏他说得出来,这生是饿的了,我们瞪着他,眼里如要踹出飞脚来,但我们还得就着他豪放的一挥手,否则所有人都要没法下台。
“吃吧吃吧,把手上的吃了就好,以解弟兄们思乡之苦。”他厚着脸皮说。
我们连忙往嘴里生填,迷龙边翻着白眼边冲他很想要的大肘子干瞪眼,但也别伸手了吧,我们忽然之间觉得很要脸了。
那老耆宿猛一伸手,大拇指直伸到了正和一个半包子苦斗的死啦死啦鼻尖下,“壮哉!见你们去,见你们回,去时铺云遮月,回时干戈寥落,老朽做了一生的蠹虫,今日才懂得马革裹尸说的是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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