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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傅敏、马思聪之女马瑞雪写给我的信,都有几十封之多。著名考古学家夏鼐与我之间,关于“西晋有铝”问题的讨论信件,也竟然有十几封……
在整理时,我发觉一件憾事:起码有一半的作家,信末日期只写月、日,不写年份。这样,不能不对作家书信的写作年份进行“考证”──常常只能断定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之类,难以确定准确年份,除非信封尚在,而且所盖邮戳年份清晰。倒是夏鼐的信,不仅每信都写明年份,而且总是连“19××”也不漏。这大抵是他作为考古学家养成的严谨的职业习惯。
在我收到的诸多来信中,最可珍贵的是陈望道先生写给我的信。那是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北京大学上五年级,给复旦大学校长、《共产党宣言》一书最早的全译者陈望道先生去信,请教若干问题。他亲笔回函,认真地给予答复。前些年,为了纪念陈望道先生,上海着手出版《陈望道文集》。当编者得知我手头有陈望道亲笔信,即赶到我家,用照相机翻拍。据编者告诉我,陈望道先生得以保存的书信很少,所以这封信很珍贵。后来,这封信被收入《陈望道文集》第一卷。上海举行上海作家手稿展的时候,由于找不到陈望道先生的手稿,就从我这里借去陈望道先生的信,作为展品。
我把收到的作家信件放入专用文件夹收藏,成为我的书房中的藏品之一。除了作家书信之外,我还保存了著名科学家华罗庚、苏步青、谈家桢、陈中伟等写给我的信,也保存了陈云夫人于若木、乒乓名将庄则栋等写给我的信。此外,美国著名作家海因来因、英国著名作家阿瑟·克拉克、英籍女作家韩素音等的许多英文信件,也是我的珍贵藏品。
本来,越早的书信越少,越近的书信越多。然而,这次编选书信集却发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书信,远远多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内中的原因是随着电话的普及,大都通过电话交换意见,书信也就越来越少了。如今,我每天除了收到赠阅的杂志之外,很少收到信件。所以,电话的发达,几乎“消灭”了作家书信。当然,也可以用录音电话录音,但是把录音进行整理,所得的只是一问一答而已,跟当年作家亲笔信有着天壤之别。
这几年,由于E…Mail的普遍使用,使电子书信时兴起来。不过,E…Mail大都是电报式的,行文简短,再也没有当年作家书信的“韵味”。尽管如此,我仍在电脑中保存来来往往的电子书信,每年汇总成一个电子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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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积累的档案库(1)
作为纪实文学作家,我深切体会到在创作中运用档案的重要性。于是,我在采访的时候,很注意收集档案,复制档案。日积月累,我的书房里储存了诸多档案。差不多每完成一部重大题材的纪实文学作品,就积累了一批档案。这样,我的书房里,拥有一个“档案库”。
例如,我家有着傅雷死亡档案的完整的珍贵复印件。
那是1986年初,我把报告文学《傅雷之死》,交给人民日报主办的杂志《报告文学》。就在《报告文学》杂志准备发表的时候,我紧急通知《报告文学》编辑部,《傅雷之死》暂缓发表!
为什么我要求暂缓发表呢?因为我对《傅雷之死》作了重大修改。
我庆幸在《傅雷之死》发表之前,发现了我的重大差错!
傅雷的保姆叫周菊娣,是浙江镇海人。从二十九岁起,周菊娣就来到傅家工作,尽管她与傅雷夫妇非亲非故,然而十一年朝夕相处,如同一家人。
在傅雷夫妇晚年,长子傅聪在英国,次子傅敏在北京,唯一与傅雷夫妇生活在一起的是保姆周菊娣。
第一个发现傅雷夫妇自杀的是保姆周菊娣;
去派出所报案的,也是保姆周菊娣。
正因为这样,我以为根据周菊娣的回忆写成的傅雷夫妇之死,当然是准确的。
周菊娣告诉我,傅雷夫妇是喝敌敌畏自杀的。
傅雷的两个儿子傅聪和傅敏也这么告诉我。
我把傅雷夫妇喝敌敌畏自杀,写进了报告文学《傅雷之死》……
我差一点掉进错误的泥潭!
幸亏在发表前,为了更加准确起见,我以为应该到公安部门核实一下傅雷的死因。
在上海公安部门的帮助下,我查阅了傅雷的死亡档案,这才弄清傅雷之死的真实情况,更正了种种误传。我明白,就连傅雷之子傅聪、傅敏,就连当时唯一和傅雷夫妇生活在一起的保姆周菊娣所说的情况,都与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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