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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沅听完,一阵晕眩,几乎跌倒。强自忍住了,问:“那些俄国人会不会杀了我家老爷?”
陈传说:“那是肯定的。俄国老毛子,杀人不眨眼的。”
湘沅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陈传想乘机上前,借抚慰之机,摸一下湘沅的酥手。可是,雯儿那双眼睛射出的寒光,使他畏惧。
雯儿打量着陈传,张口问道:“妾有一事不明,还想请问陈将军。”
陈传笑道:“少夫人请讲。”
他看雯儿的模样,也是绝色佳人,又用这样的口气与他说话,定不会是丫环使女之类,因此张嘴就喊了少夫人。
雯儿被他喊得脸一红,但顾不得解释:“妾闻主忧臣死,将辱兵亡。而今我家老爷与将军同为出使大臣,既遇敌人,当并肩同心,设法破敌。而将军却舍主将而独身奔回,如何让人心服?你到我们家来,就是来报丧的么?”
陈传被她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热,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见湘沅与雯儿都愠怒地盯着他看,知道自己失态了。就打哈哈说:“现在,我是喀什噶尔汉城的守城主将,重任在肩,诸多事务急需我去处理。末将先行告辞。”
说着,站起身来,就朝外走,连头也不敢回了。
湘沅本来还想再问些细节,见雯儿一顿话,把他说走了。就抱怨说:“你说话也恁不分轻重。他大小是个将军,又与老爷一同出使。正要多问他些话,你却把人家说走了。”
雯儿说:“夫人,我知道你心急情切。可你没看他那样儿,绿豆眼儿,老鼠须,一说话四处乱溜达。什么将军?我看一点也不像。”
湘沅说:“人不可貌相。将军也有黑有白,有丑有俊。哪能个个像吕布,人人似子龙呢。”
雯儿道:“老爷心细胆大,又带了些亲兵,未必会与俄国人打起来的。也许过几日就回来了呢。”
湘沅叹了一声:“但愿如此吧。如今南疆百姓造反,清军只剩下几座孤城。此处离乌鲁木齐三千余里,沿途退路已断,又有浩罕国的外敌入侵,看来凶多吉少。咱们也要预作准备,万一城破,宁死也不能附敌。”
雯儿说:“也不知少爷何时回来,他要是在肯定会有办法。奇怪,他明明就是少爷,却偏偏不愿承认,到底弄啥子鬼唦?”
湘沅见提起弟弟,心里一酸,又流下泪来:“他能弄啥子鬼?那点子心眼,我从小就看得透彻。他是怕连累我们。这次若能见面,我要好好地教训于他。”
雯儿撇了下嘴:“莫要嘴里说的狠。只怕话没说出,心就软了。眼泪像河水一样地流淌。”
湘沅顺手打了她一下:“就你鬼精灵。你说,你想不想少爷?”
雯儿的眼里有泪花在闪:“哪个不想哩。上次要不是你拦着,我就把他的胡子揪了下来,看他还装鬼骗人。”
湘沅说:“好喽,莫要说空话了。我看派人分头去公主堡与乌鲁木齐,打听老爷与弟弟的消息。”
话音刚落,门外家人来报,说有人下书来了。
湘沅赶紧让人进来,接过一看,喜上眉梢:“说曹操,曹操就到。少爷来信了,他已经在乌鲁木齐,很快就动身回来。”
雯儿接过信去:“我说他就是少爷么。要是老爷也能回来,就双喜临门喽。”
正说着,猛听得城外一阵巨响,接着是地动山摇。外面有人喊:“浩罕人攻城啦!”
就听得街面上一片混乱的喊叫声与奔跑声,还有鸡飞狗叫和小孩的哭喊声,汇成了一种让人担惊受怕的喧嚣。
湘沅与雯儿赶快把书信藏好,又回到了卧室里。各人持了一把牛耳尖刀,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大难的降临。
《菊花醉》第十四章(1)
一
却说胡英心急如焚,一路上快马加鞭。白龙驹本来就疾如闪电,这一加鞭,早把众人甩在了后面。不想这一阵猛驰,却在永丰走岔了道。朝南的大道是往西白杨沟去的。到菊花台,要顺偏西南的小道进山。胡英不识得路径,扬鞭驰入,一直到了西白杨沟。见风景奇佳,与印度的阿萨姆相似,才放慢了马蹄,等候吴孝增他们赶上来。
谁想等了近一个时辰,看看表都快两个小时,还不见他们的人影。胡英心慌起来。恰好山林里有几个猎人走过,就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走差了。立即上马返回,直到永丰的岔路口,远远地望见吴孝增几个人在那儿焦急地张望。见他返回,老远就大声喊道:“个老子的。你的马硬是玉皇大帝的坐驾吔,一阵风就不见喽。喊你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