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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仁圣宫既然曾为皇家行宫,其后自然也有一处小小园林,规模不大,却颇有特色。一入园中,只见苍翠满眼,俱是松柏林立。沿着林间小径行来,入眼苍碧森森,耳边松风阵阵,令人颇有出世之想。
行不多久,见前方转弯处一处青石台上,小亭翼然欲飞。拾阶而上,便见两株古柏如凌云烟柱,直冲天际。碧真身着一身素色道袍,正在柏下,打一套不知名的拳法。
此时日出东方,映得满眼松针反射出的金色光芒不断晃动,更显得碧真飘然如画中仙子一般。只见她动作似快实慢,手掌划出道道弧线如鸟飞花落也似,缠绵于周身四侧。
随着最后一个收势,碧真双掌回抱,又复覆掌下压,缓缓止住,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也凝止不动。
梅清这些日子,光顾着与碧真斗法,真正正眼观察这位美女道长的时间并不多。此次难得心中清净,在一旁欣赏良久,却是大饱眼福。
只可惜梅大公子正在飘飘然之际,碧真已然收了功,转回头对着梅清甜甜一笑,双目中似有异芒一闪——轰的一声,又来了。
还好梅清早有准备,因此倒不至于失了阵脚。他缓缓走过来,坐在一旁石凳之上,眼睛却一直看着碧真笑道:“古人说仙子凌波去,还只是传说罢了。今观碧真舞姿翩然飞动,不让天人,信不我欺呢。”
既然昨天已经言明二人间这场争斗定然要有个收场,梅清也不愿一直这么被动的防守下去,心中一动,也不避讳心中欣赏之意,便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碧真闻了梅清之言,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赞许之意,笑着说道:“怎么一夜不见,可是变得聪明,知道以言破相了?只是说什么舞姿可是丢人了,此乃九禽戏,寻常导引之法罢了,有什么翩然飞动的?”
“导引之法?”梅清一楞,随即笑道:“原来导引便是这样的拳法或动功么?我还一直以为导引便是引导体内气机行走脉络,便称作导引呢。”
碧真也呆了片刻,随意咯咯娇笑了起来,为梅清解释道:“气机行走,是谓行气。导引却是体术。虽然导引之时,也要辅以行气之法,只是此二者,可是不能混为一谈呢。梅大公子这么有才学的人,居然要闹这样的笑话,传出去不怕人把大牙笑掉了,亏你也敢说出口。”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石凳坐下,把一双秀眼看着梅清,咯咯地笑个不住。
梅清看碧真刚才行功良久,面色潮红,格外动人,又见她笑个不住,更觉得心动不已,连忙收摄心神,出言问道:“碧真什么事这般欢喜,笑得如此开心?”
碧真微微摇摇头答道:“也没什么原因,忽然觉得心中很是轻松,就是忍不住要笑罢了。”
梅清看着碧真毫无烟火气息的笑容,心中也觉得轻松无比,便要也随着笑出来。
正在此时,心中那团气旋一紧,登时震荡起来,便如有什么吸引,摇摇欲坠一般。梅清大惊,连忙定定地收住心神,这才明白刚才碧真一笑,虽然不似前些天般令人欲焰升腾,其中险恶之处,却怕是犹有过之。
只是这般法门,却不如那欲焰般易于化去,既已入心,便再难驱除。梅清虽然勉力而为,但总是心旌摇荡,难以平定。
“清少着相了。既然非色,何必要空?与其苦苦支撑,何如顺其自然?”碧真的声音如天籁般在耳边响起,闻在梅清心中,却如金钟大吕,铮然有声。
梅清听了碧真之言,便如钟磬之间在耳边铮然响起,心中恍然一动,便即平息,哈哈笑道:“果然如此。笑时便当笑,何以化为?碧真这法门,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碧真微笑道:“清少突飞猛进,碧真若再原地踏步,岂非令人羞煞?适才确是心有所感,对这法门有了些得益之处,让清少见笑了。”
梅清谢道:“多谢碧真指点。只是不知碧真既为道门中人,何为言空言色?既然相斗以法,又何必出言点醒梅清?”
正当此时,那小道童明镜由台下款款行来,手中托着一方素木茶盘,置于石桌之上。其上两杯清茗,茶汤碧透清莹,袅袅升腾着烟雾。一缕清香,随风悠然飘荡,透入鼻间,直令人有腋下生风之感。
碧真轻轻做了个请的手势,纤手轻取一杯清茶,置于瑶鼻下轻闻其香,这才浅酌半口,面上透出一份娴然。梅清也不客气,取过一杯,细品其味,入口略带几分苦意,随即便是一股幽香直透胸臆。
“清少可知道门由来,源于何代?”碧真却不答梅清之言,开言反诘道。
“若在下记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