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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昔一夜长大,陡觉两肩沉沉,对爸说,您别操心了,我去。爸欲言又止,彦昔说,您放心,我自己又凑了两万,一共五万,我给大伯送去。大文学。dawenxue爸又是高兴又是歉意,彦昔拍了拍爸的肩,咱哥俩,谁跟谁。
把刚到的工资和以前剩的一点基金凑了两万,彦昔心想这下真是身无一物,比太监还干净了。给大伯打了电话说一会儿到,一想思琪家不也在那一段吗,下河街是有名的城中村,高产牛鬼蛇神,指不定能找到熟人好打弯转。
阿辰搓着眼屎上了车,劈头一句:我问了思琪,她认识那边一大哥,她说她走完台就过来,咱先去。
彦昔大喜,有熟人就好办了,径直驱车前往,阿辰跟着车里的音乐哼,爱我,别走,如果你说你还爱我。大文学。dawenxue……
彦昔笑问:你跟思琪还好。
半天没听见反应,侧头一瞟阿辰眸光不定,叹气:哎,我和她啊,走一步看一步。
彦昔见阿辰心事重重,奇道:怎么了?阿辰叹气摇头,又摇头叹气,眼睛望向前方游移不定,一声不吭。
不好多问。二人听着张震岳,一路无话到大伯家。
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往巷子里走,城中村外围拆迁已经开始,遍地瓦砾。大伯的房子还是六七十年代的三层老,红墙黑瓦,厕所厨房公用,五十个平方,住了爷孙四口人。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一个嗓门在喊,等拆迁?你这房子,拆迁也没几个钱,顶多三十来万,如果你现在不还钱,又不肯抵房子,等到拆迁那天,那就不只还三十万那么少喽!
彦昔心中一惊,不是只借了十几万吗?
啊?那要多少?大伯的声音发颤动。
你这一片明年才拆,再过一年,嘿嘿,你就得还六十六万!
彦昔和阿辰吃惊对望,这借钱之人绝非善类。
大伯大伯,快开门,彦昔喊。
大伯一脸憔悴打开门,皱纹爬在又老又黄的脸上,如一颗风干多日布满黑斑的芒果。
………【黑社会】………
大伯一脸憔悴打开门,皱纹爬在又老又黄的脸上,如一颗风干多日布满黑斑的芒果。大文学。dawenxue
一进屋,小小客厅里塞满了人,除了大伯一家,要账的一个四十来岁端坐餐桌前,一个光头贴身站在后面,另三个二十来岁散坐在几个房间门口,抱臂挺胸,眉目阴冷,气压低沉。
桌前坐着的显然是头,脖子和手腕处有怪异刺青,眸光如炬,打量了彦昔阿辰,说,怎么,跑这里来,酒不营业了?
彦昔阿辰一呆,认识?阿辰仔细辨认。大文学。dawenxue
刺青男一摆手: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我去过你酒。
阿辰:噢,呵呵,原来您光顾过我的酒啊。我说您看着这么面善呢。掏出烟,所有人打了一圈,气氛缓和一些。
彦昔夹紧了包,把伯妈拉到一角,问清来龙去脉。大文学。dawenxue房子前年拿去抵押了十五万,立了两年连本带利还二十万的字据,今年到期了还不出来,这些人起初每个月来一次,后来半个月来一次,再后来每个星期来一次,现在,天天来,二十四小时换班守。钱要不到,刺青男也不急,每次就说换一个借据。换了好几次,这利息也不知小军怎么跟人算的,最新的字据是上周刚立的,三十万。三十万啊,十几万还可以凑凑,这三十万可怎么办啊!伯妈眼眼布满血丝,不知是没睡好还是哭过。
顾彦军居然找黑社会借高利贷,彦昔心如冰镇可乐,又气又凉。
突听刺青男打个哈哈:朋友,别说你跟这家人没什么关系,就算你是顾彦军的亲兄弟,也没啥情面可谈,何况亲兄弟还明算账,对不。朋友,有时间我去你酒捧个场,你请我吃个饭,不过,这趟这浑水,劝你就莫趟了。
阿辰无奈对彦昔摇摇头。毕竟萍水之交,黑社会又怎会卖他的人情。
刺青男看着一直耷拉着脑袋的顾彦军父子:小军,你晓得我们是什么规矩,借十五万,快两了年还二十万,这个价是当初看在你我是一个湾子里的人,你求爷爷告奶奶我才借的,你也到别处打听过,别人是什么价。到期了你不还,也不交房子,OK,我按每个月十个点计利,半年的复利,算下来一共是三十五万,我现在算你三十万,伙计,你自己说,我是不是仁至义尽……
手机响,光头忙把手机递给刺青男。刺青男接电话,脸色微变,望向彦昔阿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