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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乡,村长、乡长拿了指标之后,狠心点的转过头去欺压乡里,心思善良的,或许能够庇护乡亲一二……“
周毅在一旁插嘴:“都是乡里人啊,心思善的员外们,也是土里刨食的,能有多少收益贴补乡亲?这青苗法实行十几年了,现如今,心思善的员外几乎都已被折腾的破产,乡间只剩下鱼肉乡里。”
时穿催促:“你接着说——既然三月初五、四月初五放贷,那也要秋收之后才回收青苗款吧,怎么五月初八就开始有人四处催缴。”
王小川回答:“大将,官老爷放贷有任务指标,回收贷款也有指标的,官人们把青苗款放出去,唯恐收不回来,自然早早的开始催缴——四月初五放的贷,按惯例,衙门从五月初五开始催缴。现在地里的麦苗还没有长成,大家手头都不宽裕,不得已,自然有很多百姓变卖田产,甚至变卖祖屋还款。”
周毅插话:“这还是有田产可以变卖的,吃的苦处还算少,若没有田产变卖,那就等衙役上门吧。”
骑在马上的时穿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口问:“既然知道青苗款是官府在诈骗百姓财产,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上当——我坚持不贷,谁能把我怎么着?”
王小川晃了晃脑袋:“百姓哪能拗得过官府,官员哪能拗得过那位‘拗相公’,再说,靠天吃饭的农夫,总有手头不方便的时候,比如家里人生病了需要药钱,或者一时不错手,需要买种子,或者耕牛,想着官府青苗款利息不高,借这笔钱缓一缓手,只要周转开来,或许能还得上。
但借了这笔钱后,就要看天运了,运气好周转过来,或许还上了这笔青苗款。运气不好的话,官府催缴很厉害,又不许缓期偿付,一个不留神,几辈子积来的家业就全完了。“
说话这功夫,两名衙役牵着一头牛,缓缓经过时穿身边,一名衙役伸手向王小川打招呼,并顺便向马上的时穿点点头,王小川随口问:“兄弟,催缴上了?”
牛后面跟着一位依依不舍的老汉,衙役们指一指那位老汉,兴冲冲的回答:“这不,牵了他家的牛去发卖,扣除青苗款后,剩下的钱让老汉拿回去。”
第149章 小地主
两群人擦肩而过,王小川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这几年青苗法几乎废除了,我听说南面的官员、西北秦凤一带的官员,无论新党旧党都在拼了命的抵制,所以官府已经多年不给官员压任务了,大郎,现在看到的景象还算好的,那位‘拗相公’执政的那几年,那才叫一个惨,如今多年过去了,天下间农夫提起那位拗相公,没有不咬牙切齿的。”
周毅哼哼:“前两年是好,可如今知县大人要离任了,所以今年对青苗法的执行突然严苛起来……酷法之下,今年乡下怨气深重,庄户们群情鼎沸的,你们这些衙役,大约离城十五里,便不敢再深入了。”
时穿听出了一点意思,指点着周毅问:“这么说,咱们这次出来抓捕,多少会有点阻力吗?”
周毅低着头,把目光盯在脚尖上,边走边说:“如今,村里见到衙役进来,都以为来催缴青苗款,性子弱一点的还知道躲避,让你找不见人;性子烈一点的,则直接拿起锄头跟衙役争执起来。曾癞子杀了人,却没有跑远,大约就是这个原因——我听说他姑姑这几年把庄子里的青苗款都揽下了,庄户因此很感谢。
哼哼,如果不是碍着她姑姑,咱也不会惊动县衙了……我家兄弟七八口,拎把锄头刨个坑,也把曾癞子埋了,没账。“
果然,离城越远,越能感觉到乡间那种对衙役的敌视,那些田间耕作的老农见到这三位官人走过,纷纷直起腰来,扶着锄头警惕的望着这一行人,而屁大的小孩则快速在田间窜动着,大约是受家长的嘱托回村报信……
时穿在马上摇晃着脑袋,叹息说:“据说变法是好的,青苗法的设立是为了帮助老百姓,但新法实行几十年,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只要能喘一口气,就用这喘气的力气憎恨官府。‘丰亨豫大’,这表面的繁华胜景之下,涌动着憎恨的浪潮,什么时候这浪潮翻涌起来……想一想就让人浑身发抖。”
崔庄的情形也是这样,时穿沿着大路靠近了崔庄,如果不是庄口有海公子的黑仆与印度管家迎候,大约村民们会抡起锄头,阻止这三位官人进入村中。
昨天提前赶来的管家纳什蹲下身子,按印度习惯用脊背做椅凳承接时穿下马,等他直起身来,便殷勤的汇报:“主人,船上的贵重物品已经存进库房,邻居崔姑娘已经听说海公子把房屋转让给了大郎,她很高兴,认为主人获得了这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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