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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镠异志未彰,且新膺宠命,讨之无名。不若诈称朝命,先正王位,然后以尊临卑,平定睦州,广其兵势,假道于杭,以临湖州,待钱镠不从,乘间图之,若出兵相助,是明公不战而得杭州矣,又何求乎?”董昌依其言,乃假装朝廷诏命,封董昌为越王之职,使专制两浙诸路军马,旗帜上都换了越王字号,又将灵碑及“灵鸟”宣示州中百姓,使知天意。民间三丁抽一,得兵五万,号称十万,浩浩荡荡,杀奔睦州来。睦州无备,被董昌攻破了。停兵月余,改换官吏。又选得精兵三万人,军威甚盛,自谓天下无敌,谋称越帝。征兵杭州,欲攻湖州。钱镠道:“越兵正锐,不可当也,不如迎之。待其兵顿湖州,遂乘其弊,无不胜矣。”于是先遣钟明卑词犒师,续后亲领五千军马,愿为前部自效。董昌大喜。行了数日,钱镠伪称有疾,暂留途中养玻董昌更不疑惑,催兵先进。有诗为证:
勾践当年欲豢吴,卑辞厚礼破姑苏。
董昌不识钱镠意,犹恃兵威下太湖。
却说钱镠打听越州兵去远,乃引兵而归,挑选精兵千人,假做越州军旗号,遣顾全武为先锋,来袭越州。又分付钟明、钟亮各引精兵五百,潜屯余杭之境。分付不可妄动,直待董昌还救越州时节,兵从此过,然后自后掩袭。他无心恋战,必获全胜。分拨已定,乃对宾客钟起道:“守城之事,专以相委。
越州乃董贼巢穴,吾当亲往观变,若巢穴既破,董昌必然授首无疑矣。“乃自引精兵二千,接应顾全武军马。
却说顾全武打了越州兵旗号,一路并无阻碍,直到越州城下。只说催趱攻城火器,赚开城门,顾全武大喝道:“董昌僭号,背叛朝廷,钱节使奉诏来讨,大军十万已在城外矣。”
越州城中军将,都被董昌带去,留的都是老弱,谁敢拒敌?顾全武径入府中,将伪世子董荣及一门老幼三百余人,拘于一室,分兵守之。恰好杭州大军已到,闻知顾全武得了城池,整军而入,秋毫无犯。顾全武迎钱镠入府,出榜安民已定,写书一封,遣人往董昌军中投递。书曰:镠闻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今唐运虽衰,天命未改。而足下妄自矜大,僭号称兵,凡为唐臣,谁不愤疾?镠迫于公义,辄遣副将顾全武率兵讨逆。
兵声所至,越人倒戈。足下全家,尽已就缚。若能见机伏罪,尚可全活。乞早自裁,以救一家之命。
却说董昌攻打湖州不下,正在帐中纳闷,又听得“灵鸟”叫声:“皇帝董,皇帝董!”董昌揭起锦罩看时,一个眼花,不见“灵鸟”,只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在金丝笼内挂着。
认得是刘汉宏的面庞,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蓦然倒地。
众将急来救醒,定睛半晌,再看笼子内,都是点点血迹,果然没了“灵鸟”。
董昌心中大恶,急召罗军师商议,告知其事。问道:“主何吉凶?”罗平心知不祥之兆,不敢直言,乃说道:“大越帝业,因斩刘汉宏而起,今汉宏头现,此乃克敌之征也。”说犹未了,报道杭州差人下书。董昌拆开看时,知道越州已破,这一惊非校罗平道:“兵家虚虚实实,未可尽信。钱镠托病回兵,必有异谋,故造言以煽惑军心,明公休得自失主张。”董昌道:“虽则真伪未定,亦当回军,还顾根本。”罗平叫将来使斩迄,恐泄漏消息;再教传令,并力攻城,使城中不疑,夜间好办走路。
是日攻打湖州,至晚方歇。捱到二更时分,拔寨都起。骁将薛明、徐福各引一万人马先行,董昌中军随后进发,却将睦州带来的三万军马,与罗平断后。湖州城中见军马已退,恐有诡计,不敢追袭。
且说徐、薛二将引兵昼夜兼行,早到余杭山下。正欲埋锅造饭,忽听得山凹里连珠炮响,鼓角齐鸣,钟明、钟亮两枝人马,左右杀将出来。薛明接住钟明厮杀,徐福接住钟亮厮杀。徐、薛二将,虽然英勇,争奈军心惶惑,都无心恋战,且昼夜奔走,俱已疲倦,怎当虎狼般这两枝生力军?自古道:“兵离将败。”薛明看见军伍散乱,心中着忙,措手不迭,被钟明斩于马下,拍马来夹攻徐福。徐福敌不得二将,亦被钟亮斩之,众军都弃甲投降。二钟商议道:“越兵前部虽败,董昌大军随后即至,众寡不敌。不若分兵埋伏,待其兵已过去,从后击之。彼知前部有失,必然心忙思窜,然后可获全胜矣。”
当下商量已定,将投降军众纵去,使报董昌消息。
却说董昌大军正行之际,只见败军纷纷而至,报道:“徐、薛二将,俱已阵亡。”董昌心胆俱裂,只得抖擞精神,麾兵而进。过了余杭山下,不见敌军。正在疑虑,只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