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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电,外面和房间里一样黑。妙舞用手里的电筒朝屋里晃了晃,立刻被我挡住了。
“不要开灯,进来。”
房门关上之后,整个屋子都变得一片漆黑。视觉休息之后,嗅觉分外敏锐,她的体香使我兴奋。
或者应该说:我妻子的体香?
我妻子,我太太,我夫人……哦,这是些多么美妙的词汇啊!
“怎么了,为什么关掉手电筒,房间里好像有些怪怪的味道,很……香?”
“你干完了吗?”我拉着她的手,引导她坐在沙发上,好像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那样脸上发烧。
她在黑暗中似乎耸了耸肩:“干完了——可是,又有什么可干的呢?现在只能等待,但愿龙魂的人能够及时赶到,不过他们应该是会的……”
我吞了口唾沫:“是的,那些活都干完了,下面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也许,也许现在我们有一点点时间,来……”
“来什么?”
“来回答一些问题。”
我摸索着走到窗前——这个动作刚才我已经反复练习了十一边。窗口钉着的木板已经被我弄下来,现在只是虚掩着,可以轻松揭去。
今天晚上,有很好的月光,一揭去木板,那银色的河水便流淌进来,溢满每一寸空间,带来淡然的柔软。
“哦,天哪——”她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你,你干了什么?”
“对,对不起——”我有些笨拙地说道,“只是一些玫瑰,他们,他们放了很多天,都枯萎了,可是你知道,三楼的室内花店里只有这些,我想……我想还算可以吧?”
这些玫瑰——事实上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都是那间小小的花店里仅存的存货。或许有人觉得在一间大商厦里开一间小小的花店是很浪漫的做法,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显得正式一些。
房间里大部分地方都被我摆上了花,他们看上去还不错,尽管有些枯萎褪色了,但是在柔和的月光照映下,却显得那么素雅别致,像是一些纯洁的冰花。我早几天就看上了这些花,觉得他们可以派上用场,所以把他们全都搬到了隔壁房间,反正空房间有的是。
辛苦没有白费,看到妙舞又惊又喜的样子,我的头顶好像也盛开了一朵玫瑰。
“可是,你怎么——”
她不明白我在干什么,我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脑子昏昏沉沉的,浑身却又有些酥麻,我握紧她的手,用力咬了自己的下唇一下,然后结结巴巴地把那番说辞讲了出来。
“听我说,我們洠в卸嗌偈奔淞耍�前桑壳胩�宜怠!�
她放松下来,倚靠在沙发背上,没有放开我的手。
“你觉得我们会死吗?妙舞?”
“我们当然——”
“不。”我打断她的话,继续道,“也许我们会死,也许会获救;获救之后也许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也许会被当作怪物来研究;也许我们能够白头到老,也许你恢复了记忆,从此天各一方……”
“即使我恢复了记忆,也不会——”
我没等她说完,继续道:“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性,但是我只想抓住现在,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她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退开一步,从旁边的桌上抽了一支玫瑰,单膝跪了下来,以无比庄严神圣的语调开口问了我的问题。
“妙舞,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好像真的变成一座冰雕,我全部的生命力都供应到了心脏,它跳得像匹小马驹。我说出口了,哦,我真的说出口了,我他妈真的说了!这很够劲,这真他妈带劲,只要……
只要她羞涩地点点头,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哪怕再在这个地狱待上一万年!
可是她的回答?
她会回答“是”吗?毫无疑问她爱我,可是她有“那么”爱我吗?或者这段日子以来,她是否已经恢复了一些原来的记忆,导致……或者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很多人都把某些事看得无关紧要,他们会说:“哦等干完这个再说吧,等干完那个再说吧,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她真的拒绝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摸摸鼻子走开吗?然后继续努力,在适当的时候说第二次?这有些尴尬,刚才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被拒绝后的尴尬?我到底他妈在想些什么,也许这真的不是时候?
谁会和一个刚刚宰了几百具尸体的男人结婚?
快说啊,哪怕拒绝,我快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