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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们叫苦呢?只要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挑出这块地方来进行批判。小说其实是在提醒历史与社会注意这样一个伪真理:知青生活再怎么苦,几年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然而,土生土长在这个地方的人,就该如此祖祖辈辈在这里受苦受难吗?
周:可惜,有这种思想和情怀的人太少了。您创作了许多优秀的中篇小说,您知道我最喜欢您的哪部小说吗?您可能想不到的,我最喜欢的是《挑担茶叶上北京》。
刘:那确实是没有想到。
周:《挑担茶叶上北京》有历史的与现实的内涵,同时包括政治思想与个人意志的较量。在思想、艺术、叙述和情感控制上都超越了您以前的作品。
刘:比较《挑担茶叶上北京》和《分享艰难》,应该说在艺术上,《挑担茶叶上北京》更成熟一些。《挑担茶叶上北京》和《分享艰难》是同时期的作品,是姊妹篇。 。 想看书来
刘醒龙(10)
周:这两篇小说您怎么看?
刘:《挑担茶叶上北京》比《分享艰难》的小说味道重些,艺术气息更浓。
周:谈谈您的长篇小说,您在199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生命是劳动与仁慈》,好像反响不是太强烈,在您看来,它是一部怎样的作品?
刘:有评论家说它是“打工小说的发轫之作”。《生命是劳动与仁慈》与我有很多的亲密性,属于精神自传吧。我把我在工厂生活、工作十年的所见、所闻、所想、所接触的问题在小说中都表现出来了。在小说中,其实我表现了我的困惑:普通劳动者的个人价值如何体现。对普通劳动者的价值的认定问题,很多时候是很无奈的。从个人感情来说,具体来说,就是工人作为一个阶层在当下所面临的困境。我们到目前为止,对普通劳动者没有应有的认识,从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我们所有的教育都是精英教育、精英意识。我在1996年写了这么一部不合时宜的作品。
周:但出版社似乎还很高调,人民文学出版社是以“探索者丛书”的名义出版的,出版社大概也意识到您的这部作品在某些方面的超前性吧!
刘:这部小说出版时,有人用所谓先锋性来怀疑我是否写得了探索小说。《生命是劳动与仁慈》在社会、在人的精神状态的层面上的追问,也许比现代主义旗号下的探索者走得更远。属于终极关怀的问题当然需要探索,那些被忽略了的我们所处时代的小问题,同样需要探索,因为这样的探索更能昭示某种大方向。一个小人物,尤其是一个社会地位低下的小人物,一类人,尤其是一类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他们的精神状态与生存状态,从来就是一条贯穿我的全部小说的线索。
周:《生命是劳动与仁慈》和其他只是拘泥于探讨人的终极性关怀的作品相比,也是一种探索。其实,您的这篇小说中也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细节。
刘:小说中有个细节,有人在武汉开了个乡村风格酒店,有斗笠有蓑衣有水车等东西。当时很多人认为是笑话。他们说,这怎么可能呢,人们还没有享够福,怎么会怀念那些苦日子呢?我是毫不怀疑,在城市的现代化过程中,人心中那种与生俱来的怀旧心理,特别是对乡村的怀念,肯定日甚一日。所以,写作时,我想象了这样一座酒店。现在,一切都印证了。小说不可能是预言,但小说家一定要有预见。
周:您是哪一年到武汉的?
刘:1994年。
周:您到武汉后,创作题材发生了某种转变,开始创作《城市眼影》、《我们香港见》这些都市题材的小说。
刘:当时有种心境,想换个脑子写一写。但这不是我兴致所在,只是一种尝试,是为了表明另一种能力。这是一种性情文字,它不代表什么,我也不想向别人证明什么。
周:我们集中地谈一下《圣天门口》吧。我认为,《圣天门口》在当代长篇小说史上是一部集大成的小说,也是你个人创作历史上集大成的作品。有些人认为这部作品完全超越了您以前的作品。而我个人认为,这部作品和您以往作品的联系还是很紧密的,谈谈您这部作品与您以往作品的联系?
刘:《圣天门口》与我以往作品是有内在联系的。同我第一、第二阶段的作品相联系比较的话,我认为它是取了二者之长的,它继承了我第二阶段对写实风格的痴迷执著和第一阶段对想象、浪漫的疯狂。可以说它综合了我第一、第二阶段的写作风格,而又在二者之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刘醒龙(11)
周:请您在革命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