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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真好看!在哪买的?”
卢老师低头看看,笑了:“是吗?”
薛老师也看了看,他除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脖子上戴过围嘴,就再没接触过纱巾,所以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林林也看了看,他认为:卢老师即使在脖子上围一块抹布,也是好看的!
上课铃响了。卢老师到自己桌上拿了课本说:“下次可别再迟到了啊!上课去吧。”匆匆走了。
放学的路上,众学生们欢呼雀跃,如鱼入了海,如猪奔向槽。只有林林和琪琪默默前行。
琪琪想的是要家长签字的检查,林林想的是被卢老师摸过的头发。
他忽尔低头叹气,忽尔停住脚步,把手放在头发上,眯着眼睛,努力回味早上的那一幕,那手感,那体温,那力度……后来因为把胳膊举起放下的很麻烦,他就把手一直放在头顶,一路走回来。
琪琪斜眼看着他,表情严肃。
她刚才还在撇嘴,可这一路上撇的太多,以致嘴有些抖,说话有些走音。她试着往另一边撇,可是不行,只会一个方向。
她刚才还在笑他,可这一路上笑的太多,以致嘴有些累,笑声有些勉强。她试着小声去笑,可是不行,声刚一低就直接转入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阵阵的烦乱。
她想是因为,自己没有卢老师那条纱巾。她想如果自己围上那条纱巾,肯定也好看。
“好看!”林林突然冒出一句。她瞅瞅他,他看看她,抱歉地说:“没,没说你,我说的是卢老师。”
她转过脸,一语未发。在她的记忆里,几乎所有的大人,看见她时都先是一楞,然后就都喜爱地笑了:“嘿!这小丫头!”虽然她可能正骑在人家的柿子树上,或者正抱着人家的芦花公鸡,准备拔毛做毽子。
那胖得抱不住的公鸡正在拼命挣扎,一见主人来就不动了,也不叫,只无奈地瞅着主人:你看看这世道!
鲜红的鸡冠子衬着她的小脸,一双大眼睛惊慌地眨着。
而她的一只手正背在身后,急切地摆着:快走!快走!
而他正缩在鸡窝后面,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原来他俩是这样分工的:由他讲故事分散鸡的注意力,由她来下手。
后来这样分工:不管干什么,他都只当梯子。
后来她长大了。方圆五里,终于,动物们安居乐业,果树们按季结果。可大人们见了她总要多看两眼,心说一句:嘿!这小姑娘!虽然她正背着书包安静地走着,小脸板着,低眉顺眼。
可一旦谁直视她那双黑亮的大眼睛,都不由会在心底,隐隐闪过一丝莫名的慌张。
可她只有一条红纱巾。曾有一天,她在镜子前把那个结打来打去,扭来扭去照了半天,这才背起书包出门。
一出门,迎面是林林惊骇的脸,和颤抖的手指:“你?你都这么大了,还戴红领巾?”
她愤怒地想解释,却又突然哈哈笑了。一把扯下纱巾塞进书包,从此再也没围过。
放学路上,青草直铺到天涯。夕阳下透明的绿,意想不到的绿,默默无语的绿。
放学路上,轻风直吹到天涯。吹走洁白的云,留下空旷的天。
树低如草,山远如烟。归家的农人与耕牛已小如甲虫,因为年轻的心已空如蓝天。
就这样一直沉默地走着。在家门前分手时,林林才忽然想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上自习时写好的检查:“给!”
每回都是琪琪来代家长签字。
她伸手接过,只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哑,几乎听不见。
她转身走了。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后来,卢老师走了。跟学校里一个大她许多的有妇之夫跑了。
一时间,田间地头、街头巷尾,大家在每个角落里议论这件事,打探二人的下落,打探那个被抛下的妇人的反应。为了让自己先说或者先听,大家都恨不能蹦起来。有时候整个菜市场的人都在蹦。你不了解这种小地方,不了解那个年代,要很多年才能蹦一回。
蹦得尘土飞扬。呛得某人不停地咳嗉。
那是林林。
这个结局让林林颇感诡异。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件事,除了希望的结果和不希望的结果,还有一个想不到的结果。
那个男人是高中的数学老师。虽然在同一所学校,却好象没见过几次,只记得那人黑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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