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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站在门后的晓翊惊出了一身冷汗。被领养之前，她也是姓玉的。而他们口中的玉谦，不正是她弟弟么？

月晋恒也大为吃惊，拿起那些照片慌乱的看着，连指关节都在颤抖。猛的一把抓起敏倩，完全失控了般，低吼着问道：“你哪来的这些照片？哪来的！”

敏倩似早有预料，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得逞般的回敬道：“重点不在照片，而在二十年前的那场火灾。不是么？”根本没想反抗，她料定月晋恒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仿佛他越是悲愤，自己赢得机会反而更多，“据我所知，那可不是什么天灾。而是……”

顿了一顿，敏倩笑的异常诡异，那声音仿似从阴间传来，还带着魔鬼的哭号，冷的直插人的心脏：“而是，人祸！那个人，就是……”纤长的指尖抵在月晋恒的鼻梁上，似一柄剑，她道出了最后一个字，“你！”

“你，你……你胡说！不关我的事，不是我的错，不是！”月晋恒失常的大吼出声，洞穿一切的哭腔里满是狼狈的气息。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跌倒在地，神色憔悴而恐慌，像极了一个畏罪潜逃的凶手。

门外的晓翊愣愣的立着，她似乎没听懂这帮人在说什么，什么大火，什么人祸，什么……

眼泪总是比大脑反应快很多，她顿觉一片空白，置身于这个充满狡诈和欺骗的世界里，她觉得自己多么可悲，可悲到连她自己都想笑！

“怎么，现在害怕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你的贪婪，他们会弄到家破人亡这种地步吗？告诉你，这照片上的人，你这辈子都见不着了。知道为什么吗？”敏倩一步步逼近，语气也愈加的可怕，“因为他也死了。”

“不可能，你骗我！”月晋恒瞪圆了双目，血色的眸子里惊惧万分。

敏倩笑道：“怎么不可能，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月晋恒颤抖的问她：“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赫然收起笑容，敏倩一脸恨意，咬牙切齿的回道，“是啊，你早该问我是谁了。在你身边工作了整整两年，你一定不知道每日每日我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你，讨好你，不让你起疑心。你自然也不会知晓，当我看着你一点一点往上爬，那种恨不得将你一脚踹下来，狠狠摔死的心情！”

“你是……你没死……你……”月晋恒一身冷汗，语不成句。

“是，我还活着，为了报复，我整了容，受尽了折磨。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儿子，可是又有什么用，他死了，已经死了。三年前的今天……”泪水如破堤的洪峰，一泻千里。洗去脸上的妆痕，露出了沧桑的疲惫。敏倩紧紧的抱作一团，悲声痛哭起来。她恨，恨了整整二十年。她不能放过这个罪人，这个杀千刀的恶魔。

半响，她停止了哭泣，怒目以对：“你以为我真想嫁你？告诉你，接下来的所有日子，我会慢慢折磨你，连你女儿也得一块陪葬。总之，和你相关的一切，我统统都要毁掉！”

“你疯了，你绝对疯了。那把火不是我放的！”月晋恒还想替自己辩护。

“但你却是帮凶！你敢说你现在的地位和财产不是因此而得来的吗？为了我们家的钱，只为那么些钱，你竟然可以泯灭人性！”

月晋恒突然想到了什么，颤巍巍的道：“我妻子的那场意外，是不是……是你，竟然是你！你这个疯子！”

“疯？那也是你逼的！”敏倩笑的眼泪都滴了出来，模样比哭还难看。

这回换他来笑了，那半开半合的笑容里拥挤着自作自受的悲楚。月晋恒觉得脑袋就快炸开了，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冰冷的眸子死死盯住敏那，低低的道：“那孩子，不是我的！”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时间似乎也戛然而终。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撞击，一声一声，一次一次……

来不及等待敏那的反应，晓翊已经冲了进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抓过茶几上的一张照片，顾不上任何人，一股脑的转身，再次向门外奔去，直到听见重重的甩门声，她还在跑着，一步都不敢歇。

听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不知道，什么也不曾知道。

她这样感觉着，然后拼了命的向前跑，一直一直的跑。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一天之内，竟然可以有这样多的眼泪。哭不出来的时候，反而想笑，可耻的笑。不晓得什么时候，几点钟，她停了下来。黑夜里，几盏路灯寂寞的亮着，昏黄的光线照在她发烫的红眸上，冰凉冰凉。

周围没有人，安静的像是死去了一般，而她竟然还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