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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会场里到处飘扬着彩旗和人们的笑声。巴特尔最后一次疏理沙里狐的鬃毛,让它感受自己心里的信赖和友谊。是的,他信赖它,一会儿的赛马,它必定会像过往一样与他合而为一冲在最前面,摘取一等奖的桂冠。这也是人人都坚信不疑的事。只要有巴特尔的沙里狐在,那别的马就不用想了。不仅是乌兰布通镇,就是在整个诺格达旗,这也是不容置疑的。就在这时候,格勒图和七十二走过来。他们的脸上,兴奋都要飞起来了,巴特尔即将拥抱的胜利,也是他们的。这些天,巴特尔的所有训练,他们都陪在旁边,每天,是他们早早地把沙里狐牵出来,做训练前的准备。完了,又牵它到河边去洗澡,给它的槽里装满最好的草料。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曼陀人物(3)
“你拿着一等奖回去,郑支书得带着人敲锣打鼓到村口迎接呢。”七十二喜滋滋地说。格勒图也满面春风,像是即将凯旋的那个人是自己。忽地起了担忧,郑支书怕是不能出来迎接了,他在曼陀山上挖树坑,踩滑脚摔下来,伤了腿……他把它说了出来。
郑舜成上山已好几天了,是独自个儿去的。恰如他舅舅当初所预言,当事情真的展开,村民们没人响应。不是他们挽留的他吗?得理解农民内心的复杂和矛盾,不然,为什么他们是最需要帮助的人群?复杂使他们常常观望,使他们总是认为自己具有远见卓识。郑舜成只干一届村支书,这几乎在会后第二天就满村传开了。“我就说他不会一辈子窝在这穷地方嘛!”有人用胜利者的口气说。“他一走,这曼陀北村不就又成了陆显堂跟何安的天下吗?会不秋后算账吗?到那时……”
也有这样说的:“锁沙龙那就是说吧,哪里真能做到?那是传说里的英雄才有的能耐!”
很大一部分人是嫌活儿太累,又是白干。葛老欢是这类人的代表,他说,白干谁干呀?
巴特尔这些天埋头于训练,所以是第一次知道这些。脸色立刻变了。“郑舜成真上山挖树坑了?”他盯住七十二。这眼神儿让被盯的人有些紧张。“真的!”回答的声音像是在打赌。“就他自己?”“是!没人跟他去,他就自己去了。”还是像打赌。
“听,那达慕开始了。”格勒图说,嗓音被激动弄得微微颤。他们都知道,第一个项目就是赛马。
巴特尔却没听见这话,眼睛瞅着远处的一个什么地方。忽然,将头扭过来,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巴特尔,比赛就要开始了,你要到哪儿去?”两个好朋友几乎同时发出呼喊。
回答被风送过来,说去跟郑舜成一起挖树坑。
本次比赛,赢得的不仅是荣誉,还将有财富。赛马一等奖的奖品,是一头黑白花奶牛,价值一万多元。谁都知道,这对于眼下的巴特尔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格勒图和七十二终于还是朝巴特尔所驰去的方向迈动了脚步,尽管垂头丧气。因为,巴特尔是头雁,他往哪儿飞,他们就跟向哪儿,这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不仅是他们俩,全村的青年都一样。巴特尔是全村青年心灵的方向。
04
其实,并不是独自上山,有两个人跟在身边的。第一天就跟着。那是养父郑义和养母陆文秀。胡文焉是后来知道这一点的。人们所以那样说,是因为,觉得他们三个是一家人,不算的。在郑义和陆文秀,也是这样。他们不承认自己的行为跟觉悟、境界这类词有关系,说完全是因为心疼儿子。成子是他们的宝贝儿子,他们难道能看着他一个人耍光杆儿?
那是个炎热的日子,天刚蒙蒙亮,一家三口就扛着铁锹镐头出发了。镐头是父亲昨天晚饭后修好的。昨天,郑舜成和镇水利所方刚所长、技术员小李,在曼陀山上忙活了一天,完成初期工程规划。那是严格按科学进行的,其时,方刚站在一副三脚架的后面看水平镜,手里的小红旗来回摆动,小李随着手势上下移动手间两米多长的标杆。他将手中小红旗在头上一竖,她的标杆就停住不动。这时,跟在她后面的郑舜成就挥动铁锹,在选中处培个沙土堆。他们告诉说:“我们打出来的等高线,就是你们挖鱼鳞坑的上线。”原本三天的活儿一天就高效率地干完了。中午饭方刚和小李说什么也不肯下山吃,说来时刘书记交代过,要多干工作,少提条件。
曼陀人物(4)
一家三口围坐炕桌旁吃晚饭时,父亲问儿子:
“你认准带着乡亲们治山栽树种草这条道儿了?”
“认准了。”
母亲忧心忡忡:“咱家在村里单门独户的,只怕没人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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