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第2/3 页)
也恨课业多,可如今连着几天只擎游玩,更觉心头空落落的,活像欠了债一般。
这欠了钱债好还,欠了学债则像欠了高利贷一般,一日不还心头便压着驴打滚儿的利息。海南距中原数千里路,能随老师们一路走到这里的学生都是年富力强,精力绝好的。连歇了这几日,歇得他们心荒手痒,坐立难安,终有一日按耐不住,联袂到两位老师面前打探:“先生当何时复开讲学,重留功课?”
……休息两天不好吗?
桓凌看着这些乖巧好学,一心求知的学生,想到师弟之前跟他商量的农活儿安排,心中微生怜惜之意,难得提醒了他们一句:“这一年多来登山跨海,一向不曾正经休息,你们也受累了。咱们往后要为圣上、为天下尽心尽力的时候还多着,何不趁现在多歇歇?”
学生们不累!
学生们不怕吃苦,只怕不能多学些东西!
先生们这些日子俯察土俗,起观天海,是否又悟得了新理?不讲新学便温习旧知也好,似这样天天只情吃喝玩乐的日子,他们已经不习惯了!
桓凌眼中的怜爱化作了欣慰,向他们点了点头,温声夸奖:“有这般志气却是好事。你们宋院长少年时也这样不好玩乐,一心只爱研究民生大计。”
宋院长如今在大郑不算圣人也当得上个贤人了。叫他亲夫君点评一句“宋院长少年时也这样”,众生激动得头皮发麻,恨不能立刻重回实验室,研究石油化学、电力之类保国安民之物。
——也不用立刻回京,就在广西、福建这种宋时曾办过工厂,能烧出实验室玻璃器皿的地方,先配出一间实验室就行。
“总是有个屋子做实验,有些烧杯药品摆弄才安心。”
——给先生们洗照片的药水就算了,这照片实在已经摆弄絮了。
桓院士似乎已经被他们打动,学生们便只眼巴巴地看向宋院长。宋时果然也被他们的精神打动,慈爱地笑道:“我与你们桓先生早知你等好学,已在广西定了合用的器具,只等过几日水稻扬花便带你们下田。”
下田?
这海外孤岛的田地,难道比汉中、蜀中的千里平原沃野更好?亦或他们只是无知无觉地玩乐时,他们院长和桓先生已探出此地有比磷矿更能催发五谷的矿产?
众生都是务实学的人,到了岛上,哪怕先生不带着他们干正事,见了田间稻禾也都要停下来看一回,招来老农问几句。可他们院长当年种嘉禾是要从分蘖时就加氮磷钾肥的,这岛上的水稻连稻穗都抽出来了,这几天也不见两位先生行动——
岂止不动,仿佛还要再拖拖,难道是要拖到扬花?就是要趁扬花时上什么肥,也该提前把肥料备下吧?
宋时听了他们所问,摇头道:“我自幼随父亲做亲民官,这些年来一直在研究化肥,于今已将可用之肥将及研发遍,难得再有进益。”
一句话就打灭了学生的希望,但下一句话又点燃了他们更高的期待。
“然以肥料肥田,实如人喂养牛马。虽得日日饱食者肥壮,饮食不周者瘦弱,然肥瘦易改而骨骼体态难变。驮马纵然日食石米,不能长成大宛天马,于粮谷亦是如此,故而改肥料不如改其品种。”
要从根本上改良本种,必须靠杂交。
他们在汉中、滨海经济园里都辟有实验田种些杂交各种瓜豆之类,已经选育出不少好品种。跟他们来海南的这些学生,在家时也都做过人工授粉的苦工,没有不熟悉“杂交”这个概念的。
可这水穗花细小如谷,一穗上就生着百数十朵花,雌雄蕊挤在细小的花苞里,实在难采粉授粉。早先他们想试种杂交水稻,先生们都不支持,怎么到这里又突然提出杂交……莫非宋先生背着他们做出了什么能别雌雄、拆鸳鸯的工具来?
两位先生从前用鸳鸯尺、比目车传情,这拆人夫妻的东西却不知又要取个什么名儿。可不敢再沾鸳鸯比翼之类,不然倒有些自拆佳偶的不吉利之嫌。
学生们只敢猜宋院长夫夫做出了能拆分雌雄蕊的小勾针剪刀一类,还替他们操心着名字吉不吉利。岂料两位先生不是要挑出稻花中的雄蕊,而是干脆不要了,要让他们趁花期下田,寻找雄蕊天生发育不良的野稻。
宋时一本正经地忽悠他们:“中原水稻都是庄户一代代选育的,所以咱们常见的是一花之内雌雄整齐,能自行繁育的良稻。唯这天涯海角畸零之地,无人栽培的野稻荒禾中,才生得出畸零的不育水稻。”
其实普通栽培稻中也有雄性不育株,但是很难百分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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