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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时代,糖尿病呈爆发式流行。过去有一句话说,糖尿病是文明病。如果有人告诉你说,糖尿病是人类文明速度太快后的一个副作用,是人类基因进化与文明发展在速度上的错位。你会如何看待这听起来有几分消极的结论,又该如何审视我们今天的生活方式?
对今天面临的许多健康问题,如果把问题放在人类的自然进化背景下来认识,可能会有一些有益的启示。
疾病在很大程度上应该被当作生态进化过程中的一个结果。有些疾病或症状的产生,甚至是在保护我们的生存。比如,我们常见的发烧,它是机体抵抗感染的机制之一。再比如,镰状细胞性贫血,它是非洲和美国黑人中常见的遗传疾病,你可知道,引起镰状细胞性贫血的基因可以防治疟疾。还有,痛风病是人类为了获得长寿出现的一个意外结果,精神分裂症易感基因有利于增加人的创造力,等等。尽管一些医学家不习惯于功能性假说,因为他们被灌输只相信培根倡导的实验科学结论。然而,从生物进化角度建立起来的一些疾病观念,虽然没有经过经典的科学实验,但是,它们已经解释或预见了像糖尿病等一些疾病的许多问题。
在石器时代,要想获得一个甜果子并非一件容易的事,糖和盐在人类绝大多数的时间里一直是缺乏的东西。也许是甜而不得,在生物进化过程中形成了味觉上对甜东西的渴望。而今天糖和盐极大地丰富在我们的餐桌上和随手可及的零食中。这种后果不单单是造成了龋齿的流行(在工业化以前龋齿是很少的),还带来了许多健康方面的问题,如糖尿病、高血压等。现代社会文明病都有共同的生活方式基础。
不仅仅是糖和盐,在人类早期的进化过程中,由于生产力低下,长期贫困,为适应狩猎采集的生活模式,人类在自然选择中逐渐获得了一种基因。这种基因的作用是把从食物摄取的能量贮存起来,以备挨饿,所以有人形象地称它为“节约基因”。在今天的人类,节约基因的比例仍很高,因为,进化需要时间,而且是以千年为单位来计数的时间。然而,我们的生产力、文明发展似乎在一夜间变化了,发展速度之快,没有给基因留出足够的时间来适应它。于是,在丰富的物质和精神生活面前,“节约基因”的功能与“优越”的生活发生了冲突,节约基因非但不能帮助转化能量,反而使其变成过剩的脂肪,引起肥胖、胰岛素抵抗、糖尿病等。
人类始终生活在营养不良和营养过剩的悖论之中。美国密执安大学遗传学家尼尔(James Neel),在1962年提出“节约基因”理论之前,发生了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亚利桑那的皮迈印第安人,很长时期处在营养不良的境地中,为了改变他们的营养状况,人们采取了行动,他们获得了大量的生活补给。但是,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肥胖者和糖尿病患者大大增多了。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在世界上快速富裕起来的国家和地区,如美国、瑙鲁、新加坡、印度、中国等,要经历一个糖尿病高发阶段。这些事实不断地在提醒我们,营养问题不是由我们的味觉决定的。好吃的东西往往对身体并非有益。
糖尿病今天流行的根源在石器时代就埋下了很深的种子。“节约基因”表达了超越医学、哲学的进化原理,由此可预见,一个假说与人们的理想是相背的。那就是:糖尿病高发态势可能要持续相当长的时间。这听似有些悲观的论调并不意味着我们面对糖尿病只能听之任之,坐以待毙。恰恰相反,认清糖尿病的本来面目,是为了更好地调整我们的研究策略,更好地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虽然我们不可能牺牲今天的文明重回原始,但是,在追求生活享受的同时,应该注意自己的进化根源。对糖尿病患者来说,再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了;再没有比预防它的发生更重要的了。本书正是从这一观念出发,告诉人们如何从容应对糖尿病,如何积极地行动起来,通过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来降低糖尿病对我们的危害。
最后,我们要特别荣幸和骄傲地提到一些名字,他们是:中国工程院院士、“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世界科学奖”获得者、国医大师程莘农教授,糖尿病防治“五驾马车”创始人、中华医学会糖尿病学分会糖尿病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北京协和医院糖尿病中心主任向红丁教授,以及中西医结合糖尿病防治专家王发祥主任医师,他们的大力支持和殷切希望一直是我们奋斗的动力。我们还要感谢何建成教授、董建勇教授、孟宏副教授、郭轶君、王晓珊、黄凤、何孟冬等为本书作出的贡献。由于时间的仓促,本书难免有疏漏之处,望广大读者与专家批评和指正。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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